第29部分(2 / 4)

了喉嚨,被帝君捏著鼻子灌下去半瓶老陳醋才勉強將魚刺吞下去,緩過來後卻失了再提這個問題的時機。

帝君到底在做什麼瓷偶,臨睡前她仍在介意地思索這個問題,據她所知,東華新手鼓搗的陶器頗多,但從未見他做過瓷偶,白日裡她因偷望東華面栽下去鬧出頗大的動靜,東華察覺後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陣,而後乾脆施然換個方向背對著她,她不曉得他到底在做什麼,但是,越是不曉得,越是想要曉得,那麼,要不要乾脆半夜趁東華熟睡時,偷價摸進他房中瞧一瞧呢?雖然說她一介寡婦半夜進陌生男子的寢房於禮不合,不過東華嘛,他的寢房她已逛了不知多少次,連他的床她都幸福地沾了兩回,簡直已經像她家的後花園了,那麼大半夜再去一次應該也沒有什麼。

半扇月光照進軒窗,鳳九腰痠骨頭痛地一邊尋思著這個主意一邊醞釀愜意,本打算小睞一會兒就悄悄地潛進東華房中,但因白日累極,一沾床就分外是瞌睡,迷迷糊糊地竟墜入沉沉的夢鄉。

不過終歸心中記著事,比之前兩夜睡得更要警醒些,夜過半時,耳中隱約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徐徐而來,少頃,推門聲幽然響起,踱步聲到了床邊,這種無論何時都透出一種威儀和沉靜的腳步聲,記憶中在太晨宮聽到了不知有多少次,鳳九朦朧中試圖睜眼,睡意卻沉甸甸壓住眼皮,像被夢魔縛住了。

房中靜了一陣,鳳九茫昧地覺得大約是在做夢吧,睡前一直想著半夜潛入東華的寢居,難怪做這樣的夢,翻了個身將被子往胳膊下一壓,繼續呼呼大睡,恍惚間又聽到了一陣細微的響動,再次進入沉睡之際,鼻間忽然飄入一陣寧神助眠的安息香氣息,香入肺腑之中,原本就六七分模糊的靈臺糊塗到底。唯有一絲清朗回想起方才那陣細微響動,莫不是帝君在取香爐焚香呢?明日早起記得瞧一瞧香爐中是否真有安息香的香丸,大約就能曉得帝君是否真的睡不著,半夜過來照顧過她一二了。

神思正在暗夜中浮游,床榻突然一沉,這張床有些年成,喑啞地吱了一聲,在這暗啞一吱中,鳳九感到有一隻涼沁沁的手擦上了自己的額頭,沿著額頭輕撫了一下,白日裡額頭上摔出一口氣,胡亂夢囈了一兩句什麼翻了個身,那隻手收了回去,片刻有一股木芙蓉花的淡雅香味越過安息香悠悠然飄到鼻尖,她打了個噴嚏,又絮絮叨叨地翻回來。方才那隻手沾了什麼藥膏之類往自己碰出包的額角上來回塗抹,她覺得手指配合藥膏輕緩地揉著額頭上這個腫包還挺舒服,這原本是個美夢,睡意不夢更深一層。

哦,是木芙蓉花膏,她想起來了。

木芙蓉花膏是一味通經散淤舒絡止痛的良藥,鳳九再清楚不過,從前她在太晨宮做小狐狸時,和風暖日裡常一個人跑去小園林中收木芙蓉花,那時園中靠著爬滿菩提往生的牆角散種了幾株以用作觀景,但花瓣生得文弱,遇風一吹落滿遍地。她將落在地上的花瓣用爪子刨進重霖送給她的一隻絹袋,花瓣積得足夠了就用牙齒咬著袋口的繩子繫緊,歡歡喜喜地跑去附近的溪流中將花瓣泡成花泥,顛顛地送去給東華敷傷口用。那時不曉得為什麼,東華的手上常因各種莫名其妙的原因豁出口子來,她將泡好的花泥送給東華,東華摸一摸她的耳朵,她就覺得很開心,一向不學無術的她還做出過一句文藝的小詩來紀念這種心情,“花開花謝藥花化泥,長順長安長相依。”她將這句詩用爪子寫給司命看時,被司命嘲笑酸倒的一排後槽牙,她哼哼兩聲用爪子寫一句“酸倒你的又沒有酸倒我的”,不在意在甜蜜又歡快地搖著尾巴跑了,想想她此生其實只做過這麼一句情詩,來不及念給想念的那個人聽,她在夢中突然感到一陣悲涼和難過。

冷不防胳膊被抬起來,貼身的綢衣衣袖直被挽及肩,心中的悲涼一下子涼到手指,男女授受不親的大妨,鳳九身為一個神女雖然不如受理學所制的凡人計較,但授受到這一步委實有些過,待對方微涼的手指襲上肩頭,攜著花膏將白日裡磋得淤青的肩頭一一撫過時,鳳九感到自己打了個冷戰,這個夢有點真。靈臺上的含糊在這個冷戰中退了幾分,再次睜開眼睛時仍有迷茫,她覺得被睡意壓著似乎並沒有能夠睜開眼,但視線中逐漸出現一絲亮光,這種感知更像是入夢。

視線中漸漸清晰的人影果然是帝君。微俯身手指還搭在自己的肩頭,銀色的長髮似月光垂落錦被上,額髮微顯凌亂,襯得燭光下清俊的臉略顯慵懶,就那麼懶洋洋的看著她。

帝君有個習慣,一旦入睡無論過程中睡姿多麼的端正嚴明,總能將一頭飄飄銀髮睡著亂七八糟,鳳九從前覺得她這一點倒是挺可愛的,此時心道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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