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舔嘴角,意猶未盡地環顧四周一會,再次動手捉來數只躲藏在櫃檯下的貪鬼,動作快速地將他們吞下腹後,他按了按頸間,雙眼煥出不尋常的亮彩,緊接著正式搜捕起一室的貪鬼,在怕於亡命的貪鬼們急急想逃出鋪外時,他震聲一吼,趁來不及避開被震暈的貪鬼孱弱地倚著門想掙扎逃生時,伸出利爪一一捏碎他幻的頸骨。
“你到底是誰?”來不及去救,也無法去救他們的胡思遙,雙眼忿忿的,緊握著拳隱忍不發。
“負責守衛喜樂的嘲風獸。”他打了個響嗝。“少了貪鬼為你煉藥很不方便吧?”好久沒吃得這麼飽了,不過口味實在是有點不合。
胡思遙兩眼直瞪著他,“你想如何?”
嘲風霹齒一笑,飛快地欺身上前,一把自他懷裡搜出他能招來這麼多貪鬼的的驅鬼咒。
“還我!”眼前一花的他,按著胸口發現東西被搶後,急忙上前想將它拿回來。
嘲風揚高了手中之物,“還你可以,你先答我幾個問題。”
胡思遙掂量了一下彼此之間的體型與優勢,極力地掩下衝動,奈著性子等著他道出目的。
“為何要拿喜樂來試藥?”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這點。
據灶君的情報指出,胡思遙先將人們餵食以藥,待人們撐不住猛的藥性一一病死後,再利用貪鬼之力自死者身上取血淬出珍貴的血,只是嘲風不明白,喜樂是如此的敬愛他,他怎能對喜樂下手?
沒料到自己的意圖竟會遭人揭穿,胡思遙在怔愕之餘,明白了已無法在他面前隱瞞什麼。
他聳聳肩,“她是我養出來的藥人。”
“她是人。”
“她不過是個乞兒罷了。”胡思遙笑了笑,“日日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乞兒這麼多,少了她一個,有誰會去在意?何況,她本就是處社會邊緣的人,除了我外,相信也不會有人在乎。”
會特意挑撿乞兒來試藥養藥,自是有他的緣由,他不用尋常人試藥,是因人各有所用,但乞民這類等卻不同,他們不過是蠢蟲,每日大街上來去流離,鮮少人會去在意他們的去留,當然也不會因少幾名乞兒感到疑慮。
雖說對當今社會毫無貢獻的乞兒,要多少,就有多少,但在大街上的乞兒,大都不是老的就是病的,乞兒中,甚少像喜樂這般年輕又健康,因此他格外細心地養著喜樂,自小到大小心地喂以親手製之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自喜樂身上提煉出更純粹、更治癒百疾的血藥。
暗濤在嘲風的眼中起伏,他難以置信地瞧著胡思遙臉上那份理所當然的表情。
“我在乎。”枉費喜樂將他置在心中一個特別的位置上,沒想到,喜樂在他心中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她不過是他貯以珍藥的器具。
“你可以來我這。”胡思遙朝他伸出邀請的一掌,“我可保你不少三餐,也不需為了生計奔波,更不需淪落到街頭要飯。”
嘲風挑了挑眉,“你想用我的血?”失去了喜樂後,把目標轉移到他的身上來?
難掩興奮的胡思遙,雙目泛著精光。
“我一見你,便知你不是池中物,你可以更有作為的。”相較於喜樂只是個脆弱的血肉之軀,嘲風便顯得不同,非但年輕力壯,那不屬於凡塵的軀體,更是他所夢寐以求之物。
嘲風看透了他的作法,“例如用我本身來為你養藥?”
他不以為然地面對他暗藏的憤焰,“別對我這麼充滿敵意,說到底,我不過只是想為天下蒼生請命。”
嘲風緊鎖著眉心,對他自認任重道遠,將職責往自己身上攬的德行相當憎厭。
“誰要你扮偉大來著?”一個對人間負責過頭的軒轅嶽就已夠了,想不到這裡還有個比軒轅嶽更自以為是的人存在,這麼愛承擔負責,他們怎都不出家渡化世人算了?
他猶在絮絮叨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開脫,“世人目光淺薄,不知唯有犧牲才能造就榮業,我這麼做,無非是想破舊立新,為他人所不敢為,好給天下病苦的百姓一個新的機會。”
“灶君。”愈聽愈厭的嘲風失了耐心,揚手朝身後一招,“東西在哪?”
下一刻即閃身出現在門邊的灶君,應他所喚地來到鋪內,四下探看了一會,走至櫃檯後,伸手指向櫃內一角擱放在高腳椅座上的大缸。
他打了個呵欠,“全都在那裡頭了。”
那日奉了嘲風之命,便開始明查暗訪的灶君,今日能通風報訊,說實在的,那份功勞全都是因另一名住在這的灶君搬家的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