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麼細緻。”隊伍中傳出林錫那個大嗓門的叫嚷,“不知是誰的餿主意。”“誰個斷子絕孫的。”
“那人是不吃粥飯的。”“給他一堆屎吃吃。”人群中一片罵娘聲。
罵歸罵,做還得照樣做,這是老大房人特有的淳樸民風。
“兩人一組,築方它。”雨理說完就挽起褲管,下到田裡幹了起來,雨芬也不聲不響地脫掉拖鞋,捲起褲管下
到田裡跟雨理同做一侖秧板。其他人也自覺的排開來,兩人一組,自願組合著開始了建造樣板工程的工作。
“大哥,”雨芬邊築侖邊邊對雨理說,“昨天會後,一轉眼你就不見了,躲到哪裡去了。”“嗯━,我爹急著要我回去揀韭菜。”“怪不得,一幌就不見人影了原來是去搞資本主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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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老是這樣,我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也知道,
我爹那脾氣。”
“噢,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出了名的孝兒子呀。”
“不說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事情倒沒什麼,我想問你後天去不去看電影?”
“哪裡?”
“大眾,《賣花姑娘》,晚上八點二十分開演。”
“我問問我爹,不知後天拿不拿貨色,如不拿,我就陪你去。”
“你呀,”雨芬的嘴撅起來了,“屁大的事還要匯
報這、彙報那的,真是個窩囊廢。”“好,好,好,後天我陪你去,總好了吧。”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幹活,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但兩人卻沒發覺。
“喂,兩個人在談戀愛哪,怎麼做不上去了?”林錫高聲喊著,其他人都笑了起來,笑聲在清亮的空氣中特別的脆響。這時,兩人才發現已落下好大一段距離了,急忙加緊追上去。
整個田野裡只留下“噼哩啪啦”的泥板敲擊泥水的聲音,一侖侖平整的秧板在社員們的手下延伸著。水汪汪的板面象是哪一個仙人忘掉的鏡子面。在陽光的反射
下,一閃一閃發著白光。
在遠處的公路上彎進來一群人。慧林眼尖,抬頭間就發現是大隊農技員領著工作組的人朝這邊走來,就故意抬高了音調,尖聲尖氣的說“哎,這活真不是人乾的,低頭彎腰還不算,泥裡水裡也不說,光叫人弄這鐵板、菜刀來做秧板這個方法,是人就想不出來的。”
“那照你的說法,推理下去,想出這花樣的就不是人嘍?”雨倫陰陽怪氣的順口接了下去。
“那可不一定,也許是神仙也說不準。”慧林又抬高
了聲音說。
“是人是鬼以後再論,我們目前想法做好這個樣板,我們相信老大房生產隊的社員定能完成這個光榮任務的。”工作組長老王已經聽到社員們的議論了,因此老遠就接上了口。
“哎,老王,吳書記,你們來了,”雨理抬起頭來打招呼,卻沒有起來的意思,“章隊長,進度來得及吧?”吳書記關切地問道。
“這一次現場搞得成功與否直接影響到我縣的聲譽哪,你可要擺好這個關呀,小章。”吳書記的話親切中透著威嚴。
雨理頓了一下才回答“盡我的力了喔,總想搞好這塊樣板的。”
“小章,不是盡力的問題,而是隻準搞好,不準搞壞的問題。”老王朝著雨理說,其實他也是說給全體社員聽的。
“嗯”,雨理的應答聲音明顯底氣不足,農技員老
孫看了看已做好的秧底板,點著他那頭髮稀疏的大頭說:“不錯,不錯,照這樣幹下去就行了。”
“老孫,這一次要幹得好了,你可要給我隊多獎勵點工了啊。不然,我們也要把你剩下的幾根頭髮拿來下酒了呀。”
老孫見是林錫在和他開玩笑,就笑著說,“好啊,到時恐怕你早已看不見了,可不準亂抓亂咬啊。”話還沒說完,田間就“哄”的一下,笑聲滿田了。在場的人,誰都知道,孫工作隊長因頭髮稀少,人們在背後都稱呼他“孫瘌痢”林錫呢,因小是玩耍時被人戳瞎了一隻眼,有個外號叫“瞎子”,加上兩人平時又比較接近,因此一見面就開起了玩笑。兩人話語中分別隱藏著各自的綽號“瘌痢”和“獨眼龍”。無怪乎社員們要鬨笑起來了。
“好了,別開玩笑了,加緊幹吧。”吳書記邊說邊領著一群人向另一個生產隊走去。
天開始轉好了,三天的做秧田活幾乎把村人們的腰都累斷了。年輕人卻不知疲倦,吃過晚飯,雨芬就來到雨理家的場上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