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關於雨芬的事,現在見她主動扯到這上面來,就欲擒故縱地說:“這件事嘛--我也不太清楚,怎麼,你在廠裡又聽到什麼新訊息了?”麗萍反問。
“新訊息是沒什麼新訊息,今天爛頭阿五說那小表子大概要變成植物人了,他家的老太婆、老老頭一直在哭。”
“噢,原來是怎麼回事,我說呢,雨理那小子一直不露面,大概是不行了。”麗萍的口氣中明顯帶了幸災樂禍的語調。
“爛頭阿五的親戚在縣醫院,昨天晚上來他家串們時說起的。要是這樣,那真是報應,記得他假惺惺地到醫院來看我那孩子的爹,我一見就氣不打一處來,心想他是貓哭老鼠來了,果然是這樣,現在沒出兩個月,就輪到他自己身上了,我看他怎麼扛!”晴楓帶著明顯的快意吐出了她積壓在心裡的一腔惡氣,說得嘴邊有了白沫。
麗萍在心裡為晴楓叫好,她在心裡說,這女人幹活不行在這上面倒有兩下子。嘴上卻還是較為緩和的口氣說:“俗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時辰未到,‘他章家有今天,恐怕是祖上缺了德。”
第四十二節
兩人一說一唱談了接近兩個小時,最後商定為了使雨理難堪,兩人準備第二天假借探望的名義去看看,雨芬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如果真象爛頭阿五說得那樣,就順水踏雨理幾腳出出氣也好。那小子實在太狂了,這是她們兩個人的共同看法。
楊晴楓在任容死後,對雨理安排她進隊辦廠,開始時,她也感激過雨理幾天,可是後來她聽顧麗萍說,叫她進廠是雨理為了把她踢開才採取的不得意的作法,她就開始對雨理沒有好感了,怪不得,黃鼠狼給雞拜年,壓根兒沒安什麼好心。她在心裡時常唸叨。
又因為大隊把她分在效益最差的紙盒廠,這就更加強了晴楓的不滿,她認為這全是雨理那小子做好的圈套,她楊晴楓做了個怨大頭。本來就時時想著總有一天要報復雨理那小子一下,現在機會來了,她哪能再放過?
顧麗萍呢,她對雨理既怨又狠,但是礙著隊委這頂帽子,她還不敢當面跟雨理鬥,她的政治生命幾乎就完全喪失在雨理那小子手裡,她能不恨嗎?要不是幾年前她和任容的事被雨理他們戳穿幫,也許現在她顧麗萍今天就坐在大隊或者公社的婦女主任的位子上辦公了,哪裡還要象今天這樣受那雨理這小子的牽制?弄得自己做不成官不說,還讓自己臭名遠揚,直到今天找不到老公,至於和明興來往,那實在是下下策的下下策了。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稱心,這是顧麗萍從小就養成的脾氣。無論在什麼事上,她顧麗萍是不沾便宜決不罷休的。在從晴楓家回去的路上,麗萍在心裡惡狠狠地說,“雨理小子,你等著吧,明天會有你的好戲看了。”腳下一拌,麗萍差點摔倒,“該死。”麗萍罵罵咧咧地繼續往回走。
近一個月的醫院陪護,使雨理幾乎老了十歲。可是他最大的收穫是把雨芬從死亡線上硬是搶了回來。雨芬能說話了,但是對於以前的事卻很難回憶出來,她除了認識雨理和她的父母以外,其他的人和事就得重新開始學。在瑣屑和繁忙的護理工作中,雨理經常冒出一些奇怪的念頭,有時眼前老是出現他和雨芬交往的各類片斷,有時又出現隊里人的一些生活情況,而始終圍繞著他的是一個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即他和雨芬為什麼在戀愛的道路上會有這麼多的磨難,自打他和雨芬公開關係以來,似乎病病災災的從沒斷過,先是他母親生病,接著他自己又患病,再是雨芬被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老天故意跟他倆作對?難道是他和雨芬的結合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有幾次,他的腦海裡冒出是不是應該與雨芬分手了的奇怪想法,但是,他馬上否定了,捫心自問,他過去沒有那一點對不過去雨芬,如今也不想做對不過去雨芬的事,將來也不可能出現與雨芬分離的事情,他倆“海枯石爛不變心”的誓言,時時回映在雨理的腦螢幕上。雨理想不明白的是,這樣好的姻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磨難。
吃過早飯,雨理想趁今天較蔭涼的機會,讓雨芬到外面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剛想走,就撞上顧麗萍和楊晴楓風風火火地前來探視。兩人一進門就咋咋呼呼地,“哎喲,成了這個樣子了,雨芬,你還認識我嗎?”顧麗萍第一個跑到雨芬的病床前心疼地發問,雨芬被這突然其來的情景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兩眼直愣愣地瞧著她們兩個,好長一會兒才默默無聲的搖搖頭。
“你們來看她了。”雨理也被麗萍她們的突然來訪而搞得手足無措了,儘管心裡老大不開心,但臉上還是顯出熱情的樣子,連忙端好兩張方凳對麗萍和晴楓說,“你們坐,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