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路走,一路上都沒有其他車,就如同我們的人生路,註定孤獨。
雯雯她緊抱著我,躺靠在我背上,她靜靜哭了,像個小孩一樣。
我能知道發生什麼事,一定是雪楓一直跟她說兄妹戀是錯的,甚至可能威脅雯雯說要告訴其他同學,還要婉茹以後都不要再理雯雯,所以她才會如此孤獨。
我依然無法對雯雯說什麼,我也不會恨雪楓她們,因為我很清楚,這是我們必須面對的罪,與永恆的罰。
回到家樓下,雯雯擦乾眼淚,當我停車時她靜靜開啟樓梯大門走上階梯,只留下未緊閉的門縫給我。
階階踏著,跟隨她曾經的腳步,走進家門,關上外界的聯絡,我走向她,緊抱著她,不願鬆手。
我輕撫她的秀髮,痛苦的說:“雯雯……不要哭,哥也會很難過的……”
但是沒有用,她的眼淚再度無言滴落在我懷裡。
她的痛苦,她的孤獨,她的傷悲,她的失去,都刺痛著我的心……
或許她的無言,就是欲言的全部。
陪伴對方的疑慮,彼此結合的擔憂,分離後的思念,都折磨著彼此……
或許這持續的痛苦,永遠沒有結束。
我們本來就不應該是兄妹,或許痛苦,或許會在生命中失去彼此,卻不會給彼此帶來這許多痛苦……
“……雯雯。”
那天的事,再沒有什麼好說……
充滿悲哀淚滴的一天……
那天之後,雯雯也放寒假。但她跟我不一樣,因為沒有打工,雪楓和婉茹這唯一的兩位朋友也不再理她,更沒有其他好朋友,所以雯雯幾乎整天默不作聲待在家裡。
再幾天就要過年,父母也是隔天就會回臺灣,所以我就約她到年貨大街,買些過年必備的糖果之類物品,也想讓她散散心。我知道她的心情或許無法一時調適,但至少可以讓她暫時遺忘過去的事。
那一天,如同要將前幾天發生的傷心事遺忘,她東買西買,還真買不少。
雖然有摩托車可以載,但我還是得用雙手提。家住五樓,又沒電梯,回到家,我真搬的滿身大汗。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總算看見她鬆懈時,美麗臉頰上的淡淡笑容。
52
或許是因為父母就要回臺灣,又遇到被雯雯同學發現的事而心煩,那幾天我一直夢見過去的遙遠回憶。
父母對我跟雯雯來說,一直是陌生的。父親不喜歡小孩,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點,就算我們是他的孩子也一樣。
父親總是冰冷冷看著我和雯雯,不曾給予我們過多的關心,只是將我們完全交給母親照顧。除非他真的心情很好,才會理我們,或是找我和雯雯玩騎馬遊戲。但對小時候的我和雯雯來說,父親是那麼高大強壯,像座高山一樣,並且很嚴肅,不愛跟我們說話,就算他不喜歡我跟雯雯,我們還是一樣信賴他。
有一次,父親似乎是到外地做生意好幾天才回家,回家就倒頭大睡。直到隔天一早,父親依然睡覺中,母親就要我和雯雯叫醒他,請他出來跟我們吃早飯。因為小孩子總是比較調皮,天真的我和雯雯走進父母的房間,剛開始不論怎麼叫他,父親都沒有理我們,後來雯雯和我就調皮的來到床尾搔他腳底,想讓父親因為覺得養而醒來。
但忽然間,毫無預警,父親大力又憤怒的將腳朝我們踢來,讓雯雯和我大力撞到身後牆壁上……
還是小孩的我們,怎承受的了他的攻擊?當時的痛苦與害怕,不只在夢中重現,更深深烙印在我腦海中,成為我人生一個永遠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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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他沒有起身看我們,也沒有任何關心,只是當沒事一樣繼續睡。
雯雯完全嚇到,她半聲不敢吭,不敢喊痛,只是從地上爬起來後,害怕的牽著我的手,躲到我身後。
就是這一刻開始,我心中不再有父親的存在,我知道只有自己才能照顧自己,也只有自己才能保護雯雯……
母親則是整天只計較錢,想辦法要跟父親一起賺更多的錢,不然就是跟朋友或親戚參加進香團,偶爾才會將注意力集中在我跟雯雯身上。所以幾年前她才會敢將未成年的我跟雯雯兩人單獨留在家裡,跟父親跑到東南亞開工廠。
他們其實可以不必回來,好幾篇以前我就說過,就算父母他們回臺灣,對我來而言也只不過是空蕩的家裡多了兩個人,我不認為會有多大變化。
也就是這樣的情形,才會讓我與雯雯如此深的彼此依靠,無法忍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