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有反映,我看到他似乎無聲地咒罵一句,然後他站起身,兩步跨過來,抓住我的胳膊拉起我來,瞪著我,咬牙切齒:“我想這樣!”
我還沒搞清狀況,就覺得身子被翻轉,腰腹伏在他手臂上,接著我聽見“啪”的一聲肉體受到擊打的聲音。
痛楚使我發出一聲痛叫,我一愣之後才開始尖叫:“你打我!啊!你打我!”
拼命推開他,身子滾到沙發上去,伸手去捂疼的地方。
誰說打屁股不會疼?他那一巴掌毫不留情,疼,就是純粹的疼,我捂著疼處,肌肉本能的緊繃。
聶唯陽站在沙發邊看著我,臉繃得緊緊的,我瞪著他只是叫:“你打我!你打我!”驚呆,眼神茫然四顧,回頭看見媽媽拿著冰袋走過來,我捂著屁股,又叫:“媽媽,他打我!”
媽媽面無表情,把冰袋重重往桌上一放,居然說:“打得好。”
“媽媽!”我張大眼,我怎麼了我,這麼人神共憤?!
“我都想打你。”媽媽把冰袋裹上毛巾敷到我臉上,她神情裡猶帶著殘留的驚怕 。
我一把把臉上的冰袋抓下來,臉和屁股一起疼,疼得我頭暈,我怒:“我也是想把問題解決阿!本來都挺好的,要是你們不去,我連這一巴掌都不用挨!”
媽媽跟聶唯陽異口同聲:“你再說一遍?”
咦咦咦?他們倒是結成統一戰線了?
我大怒:“媽媽,你是要我還是要聶唯陽?”
後邊傳來“噗哧”一聲笑,聶文涵正從樓梯上下來,滿臉的忍俊不禁,連媽媽嘴角也藏不住一絲笑意,她撇一眼聶唯陽,跟我說:“蘇蘇,這次你自己太莽撞了,不要亂找藉口。”
我看媽媽戰線有鬆動的跡象,立刻拋棄個人恩怨,打蛇隨棍上:“媽媽,你自己原來太沒眼光,也不要打翻一船人。”
媽媽一愣,臉上浮現一絲不自然,嗔怪:“貧嘴滑舌!”拿起我的手扶住了冰袋,“自己拿著!我待會兒再來看你的臉。”匆匆上樓去了。
看嘛看嘛,每個人都會逃避他不想面對的事情。
聶文涵嘴角邊掛著笑:“蘇蘇,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不用上學吧?”
我說:“嗯,從西藏回來的可以休息三天。”
聶文涵點點頭,又說:“唯陽,不管怎麼樣,不管打哪兒,下次可不興跟女孩子動手。”
我不滿,“不管怎麼樣”是什麼意思?我有這麼罪孽深重嗎?還有“不管打哪兒”,屁股就低了一等,就不是我身上的肉了?
聶唯陽輕輕哼一聲:“她有把自個兒當女孩子麼?”語氣總算不像剛才那麼嚇人。
聶文涵笑著出門上公司去,客廳就剩我跟聶唯陽,他邁開長腿,坐到我身邊,幫我扶住冰袋,口氣也涼颼颼的能當冰袋使:“長能耐了是不是?還懂得美人計了,行,有本事啊你,要不是我覺得不對去你屋裡看,你今天是不是就得唱一出霸王別姬?”
明明他不來我就能全身而退的,本來能唱挺漂亮一出欲擒故縱呢,我撇嘴。
他說:“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你房間沒人箱子又被拿走了的時候,我很想掐死你?”
我揉著屁股,白他一眼:“那你就真動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打我!”……的屁股。
聶唯陽哼一聲:“你最好先想辦法讓我原諒你。自己一個人就這麼跑去,你把我當什麼?”
呃,把他當什麼?這是表示他的男性自尊受打擊了還是表示他的情感受挫了?這人說話就不能簡單明瞭一點?我生氣,我擔心,我鬱悶,怎麼都好。
算了,他會那樣說話,也就不是他了。我努力察言觀色:“把你當男人行不行?”
他瞪我,又哼一聲。
我說:“哼哼哼,哼哼哼,你的嘴巴是幹嘛用的?”
他眯眼:“幹這個用的。”拿開冰袋,俯身吻下來。
咦,打完就親,明顯是抽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我想表現得有骨氣一點,可惜這甜棗未免太對我胃口,多麼熟悉的觸感溫度溼度和形狀,只憑這份熟悉已經足以叫人悸動。身子偎過去嘴唇湊過去,摩挲變成吸吮,溫和變成激烈,等到唇分開的時候,我們都微微氣喘。
聶唯陽的面色平和許多,我猜,大概是怒火已經部分轉變成慾火的緣故。
他的長指輕碰我臉頰,我本能地一抽,苦著臉:“疼。”
他的眉頭皺起,又拿起冰袋來給我敷上,喃喃說:“兩刀太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