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一句呵斥,將腦袋都縮了回去。
孫媽孔武有力,將那個痛哭不止的,雙手往後一擰,半拖半抱著進了院。
沒有送進屋中,而是帶到灶房去了。
“那婆娘真兇。”阿梅回來的時候,同白棠說,“卻是個好心腸的。”
她告訴白棠,孫媽在灶房泡了紅糖水,送給那哭的喝。
白棠經歷了這樣一天,也累得慌,這地方,又要花力氣,又要費腦,比爬福明山還累得多。
爬上床鋪,倒下頭,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阿棠,阿棠。”石永梅小聲的喊她。
她有些迷糊,撐開眼簾,回道:“睡吧,還有兩天要熬。”
“有幾個人不會回來了。”
“你又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這是去攀高枝了。”石永梅不屑一顧的說道。
“我們只管著自己,別人的事情少摻和。”
“你就沒一點好奇?”
白棠想,要是順著阿梅的話往下說,大概真的能說到天亮了。
那幾個沒回來的,做什麼去了,她恐怕比阿梅還清楚得多,至於那個痛哭流涕的,是為了什麼,她也很清楚。
一盆菜,色香味俱全的往桌上擱。
有人大快朵頤,有人淺嘗一口,也有人看一眼,不合胃口。
她應該謝天謝地,遇到個對她壓根沒對胃口的,否則的話,失聲痛哭的人會不會是她?
十兩銀,還真的不夠買下她這個人。
阿梅遇到的那個,大概被小小吃了一口。
“你不問問,她們去哪裡了,那個排第一的,也不見了。”
白棠轉個身,將後背留給繼續呱噪的阿梅,只當什麼都沒聽見。
阿梅恨得差點伸手在被底下掐她手臂上的肉,手才一動,嘆口氣,將被拉高,蓋住臉,也睡了。
這一晚,白棠睡得很不安穩,耳朵里老是覺得聽見有人哭著說話,哭聲忽大忽小的,幾次已經睡實了,又被驚醒。
她始終沒把臉露出被外,強迫自己必須保證睡到天亮。
到天快亮的時候,才什麼聲音都消失乾淨,這第一晚算是熬過去了。
那種稍許安逸的氣氛,在一個尖叫聲中,被徹徹底底的打破了。
白棠睡在最裡面,她掙扎著要坐起來看個究竟,阿梅撲過來,用手緊緊的把她的眼睛給捂住了。
“阿棠,不要看,不要去看。”
膽一向很大的阿梅,聲音是發抖的。
天已經亮了,光線從最外面透進來。
阿梅的動作不夠快,所以,白棠看到了在門邊懸掛著的那個人,雙腳離地遠遠的,沒有穿鞋,一雙白襪,格外顯眼。
不知是哪裡吹來的風,將屍體吹得一晃一晃,就像在這間屋中,每一顆忐忑不安的心。
很快有人聞訊趕過來,孫媽被萍姑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這間屋死過人,暫時是不能住了,甚至這個小院都被徹底的遺棄。
昨晚睡在這裡的人,不許帶任何的隨身之物,穿戴好衣裙,套上鞋,就必須趕快離開。
白棠和石永梅本來就是兩手空空,出來的很快。
萍姑看到白棠,一張小臉明顯是受過驚嚇,雪白雪白的,大眼睛裡有種佯裝的鎮定。
兩個年輕的女,雙手緊緊的拉著。
她對乙二的這一個,不喜歡,長得招搖,神色間也不懂得掩飾,不知霍管事怎麼安排的,居然給的是乙字。
萍姑將視線很快轉移開去:“怎麼還有人不出來?”
“在裡頭收拾。”孫媽被罵得縮著脖回答。
萍姑一臉的瞭然,冷笑一聲道:“收拾,有什麼好收拾的!”
她大步進去,徑直進了中間那個屋,不多時,就聽到環佩叮噹的輕響。
幾支簪,兩個金鐲,居然還有幾個不小的銀錠,全部扔出了屋外。
已經出來的,又重新伸頭去看裡面的熱鬧。
萍姑的聲音不大,卻很嚴厲:“用不著東藏**的,這點東西還怕餘府吞了不成,是誰的都給我撿起來,馬上離開這個院。”
白棠見著個人垂著頭出來,抖抖的,還是一樣不缺的全部撿起來,往懷裡揣。
萍姑又去了白棠住的那一間,裡面只留下一個人,坐在視窗一動不動。
“上吊那個,昨晚就睡在她隔壁,早上也是她第一個見著屍體的,估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