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在貼在她的身邊。
要是剛才白棠是在裝可憐,博同情,那麼這會兒是當真不敢睜開眼了,她怕自己看到不該看的,長針眼。
“你不是怕我,那麼這裡必然有你害怕的人。”
他根本不等她回答,手掌心落在她的發頂,像是在摸一隻落水的貓:“他們讓你來套我的話?”
“貴客,我……”
“我在家中排行為七,你可以稱我七公。”
他突然有些討厭貴客兩個字,那些同樣被稱為貴客的,這會兒大概還在正廳中,做些道貌岸然的下作事情。
白棠低低唔了一聲,總算是摸出個稱謂了。
“還想問什麼?”
“我,我不知道。”
白棠邊回答,臉上顯出一種茫然,其實不止是她了,連帶著餘峻,或者大管事,大概都不知道真正想從七公的身上套出什麼訊息。
根本不知根底,又不敢得罪,怎麼做都是錯。
“還想問問,我是不是從荀凌郡過來的?”
白棠緊緊閉著嘴巴,這會兒的情形,她多說一句都是錯,既然他是個聰明人,就讓聰明人搞定一切。
“回去告訴他們,我正是從荀凌郡而來,臨出門時,郡府送我出門,送我上車,要是餘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可以直接去見一見郡府。”
他的聲音很冷,掌心卻炙熱如火,燙得白棠番兩次想要跳起來逃脫開來。
“我這個人,不喜歡為難底下人,也不喜歡為難女人,起來吧。”
頭頂一鬆,卻是他將手先挪移開了。
白棠聽他最後一句話,微微鬆口氣,這個人十分驕傲,既然當面說了,想必就是一貫如此。
七公向前走開兩步,見白棠還是不動,倒是有些奇怪了:“怎麼,不信我的話?”
“不是,不是。”白棠的頭搖得像只撥浪鼓。
七公是個真聰明的,見著她不但雙耳,連帶著脖都紅透了,啞然失笑道:“你以為,我會什麼都不穿,任一個陌生女隨意觀看?”
白棠小口吸氣,小口呼氣,將眼睛悄悄開啟一條縫,隨後睜得大大的。
早說嘛,他身上穿著純白的絲質長褲,這會兒手中還有穿到一半的同質地長衣,目光調笑的落在她的臉上,她臉上禁不住又是一紅。
“七公,我來伺候你穿衣。”
這是主動巴結的姿態。
他反而往後退了一步,很利的穿好了:“本來以為餘家還留了那麼一點樂,如今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七公突然指了指左邊:“那邊,你自己去照照。”
白棠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霧氣濛濛的,是一面銅鏡。
她慢吞吞走過去,用衣袖將鏡面擦拭了一遍,好嘛,描眉的炭粉沾了水,沿著眉梢畫出兩道黑乎乎的弧線,胭脂水粉更是糊的不能見人。
一縷額髮,貼在雙眉之間,整個造型,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有些話,沒有明說。
白棠心裡頭有數,就這副姿容,大管事還妄想著用美人計,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幸而,他主動透露了幾句話,讓她回去交差是足夠了。
“那天,我聽著你和阿陸對話,覺得你膽不小,腦也不笨。”
七公邊說,邊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穿戴妥當。
他也想到過,餘家的人自從他拿出名帖以後,就一直在留意他的一舉一動,肯定會有所探試。
與其派那些管事的嘴臉,不如選一個,看著還算順眼的。
所以,他昨天臨行前,故意做了幾個動作,這個丫頭不知道,阿陸耳聰目明的,他將她壓在案几上的那一刻,至少有四雙眼睛盯著看。
再做幾下親暱的舉止,所以她今天就被洗刷乾淨,包裝精美的送到跟前來了。
“所以,我想逗你一下也不錯。”
白棠聽著他說話,嘴巴因為吃驚而張大:“你知道我會來?”
他點一下頭,然後用衝著她招招手。
等白棠走到跟前,才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臉頰:“別,你啊我啊的,沒規矩,要稱呼我七公。”
這拍的幅有些大,白棠的臉好疼,一抬眼,又是眼淚汪汪的樣:“是,七公。”
“這才像話,滾吧。”他留下這句話,在她肩膀上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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