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為友,又可以這麼若無其事。
“蕭湄,要說吃虧大些,應該是我吧。我可是差點死在你手裡了。讓你記恨我的那件事情,其實該算在龍天烈頭上。如果不是他興兵謀反,我又怎麼會因為自保而殺叛軍。其實,沒有誅連,已經是對黎家法外施恩了。難道你不覺得?”龍天臨反問。
毒叟勸道:“湄丫頭,退一步海闊天空啊。”
黎天彥也嘆道:“化干戈為玉帛也未為不可啊!”
假如是毒叟的話,蕭湄肯定不加理會,但老爹發話了,她卻不能唱反調。
“好吧,為表示我的歉意,也算是補償,我把劍齒龍還給你。”龍天臨拿出那個角狀靈器,遞給了蕭湄。
接過那個角狀靈器,蕭湄把玩著,嘴裡奚落道:“你這強盜邏輯真是強大啊,搶了姐的東西,再拿來當補償。”
龍天臨不緊不慢的反問:“相信,我指揮劍齒龍帶領毒獸狂潮陣前反攻,是你更不願意看到的吧。我想,你是瞭解我的為人,這麼說絕對不是誑你。我真的掌握了控制劍齒龍的方法。擬劍齒龍的叫聲,或驅使它指揮毒獸群作戰,對我而言都不是難事。”
“這是在炫耀還是在威脅?”蕭湄恨聲道。
“你覺得此時此刻,我有理由威脅你麼?”堵住了蕭湄的嘴,他又深情如許的望來,情真意切的說:“像在蠻荒高原那樣,讓我分擔你的重擔。”
黎天彥聽得臉色一沉,眼中有殺氣閃過。
毒叟的臉色也陰了下來。從龍天臨的態度來看,霸劍宗在乎的只是蕭湄,黎家,甚至黎天彥都無足輕重。他不由得開始後悔不該同意跟霸劍宗和解了。
“姐耳朵貌似沒聽錯吧?龍天臨,類似的問題,N年以前,姐就回答過了。莫非,你至今還覺得有那個實力能夠以勢欺人?”蕭湄挑眉反問。
被蕭湄的話挑開了久遠的記憶,龍天臨還記得上一次跟蕭湄提到類似的話時,還是她未長成時,卻已是個美人胚子,清亮的眸子眨啊眨,透著可人的無辜神情,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卻又被她唇角那一絲似有若無的冷笑給生生破壞。“本殿下沒有以勢欺人的意思。蕭湄,你懂的。”他當時這麼說。
“呵呵,我懂的,不解釋。”她當時這麼說。那一雙眸子映染了萬千飛雪,晶瑩淡薄,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猶記得那斜陽暈染的小人兒隨風欲起,他衝動的說:“信我,敢負天下為卿狂。”明明是是囂張已極的話語,卻是卑微到了塵埃裡的語氣。
清晰的記得,拂上崖頂的風吹得衣袂獵獵作響,崖外流雲纏上斜伸的松枝,遠處的歸鳥噪聲此起彼伏,暮色從崖外蒸騰而起。那一刻,她斂去偽裝的稚嫩,彷彿瞬間長大,如同暗夜衍生的精靈,即便清淺的微笑著,並未搔首弄姿,卻也帶出一種讓他心動的魅惑。
“為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呵呵,誰信?別逗了。”如貓兒般眯了眯水洗過般鑽石般清澈的眸子,蕭湄沒心沒肺的瘋笑起來。
對的,那時候,蕭湄就明明白白的拒絕的,當初只以為她年幼不解情為何物,沒想到她懂,而且時至今日還記得呢!龍天臨想到這裡,好一陣鬱惱。
蕭湄的記憶也翻在同樣的日子,回憶起被自己拒絕後,龍天臨身上殺氣凜然,白衣勝雪的他看來就是一柄雪亮的寶劍,劍光閃爍,刺得她的眼發疼。
同時,她也擔心以他的身份與心性,斷不可能被拒絕之後,放過自己與黎青琰,甚至黎家也要跟著倒黴。為此,她耐著性子字斟句酌的說:“蕭湄只能說如有冒犯,請九殿下寬宏大量,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若殿下相信我們的誠意,肯以派出追兵的那隻貓的來歷相告,我們願意將偶得的一幅上古遺蹟藏寶圖拿出當誘餌,作為星光拍賣場的壓軸拍賣品,釣出藏在暗處的那隻貓,並在進入上古遺蹟後,配合九殿下斬斷貓的爪子,甚或除掉貓。當然,事情辦成,到時上古遺蹟裡的藏珍,請分我們一杯羹。
想想當年,還真是憋屈,蕭湄這時更是不爽:“你當年可是拽得很。”
“陳年舊事了,還翻來幹嘛呢!說點現實的吧,我真心的覺得你不該把所有的擔子都往自己身上壓。”說到這裡,龍天臨又動情的說:“那一夜,你從夢裡驚醒,獨自躲起來哭泣,我有多心疼,你知道麼?”
“你胡說。”蕭湄臉紅了,也不曉是是羞是惱。
“你的那一聲尖叫撕破了夜空,十里之外都聽到了。”沒有往下說,龍天臨很懂得把握分寸,掌握時機,他知道這時候要適可而止,不然只會讓蕭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