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下去。
這不是也像極了她的處境?林馨兒心底微震,她跟西門靖軒是個錯誤的開始,那個錯又跟冷慕然僅僅一個認錯人不同,造成的後果是兩者無法相比的,慕然說她願錯下去,那麼她呢?
她可有錯下去的資格?
不,她沒有!
在心底,林馨兒猛烈的搖著頭,她不該去想,也不能再去想,可是——西門靖軒的血彷彿就流在她的指尖,隱隱作痛。
皇甫燕衝說,他在屋外守了她三夜,第一夜便用自己的十指在堅硬的石牆上劃下了血痕,磨禿了十指,那也是十指連心的痛。
“既然慕然姑娘願意留下,就留下好了,奴婢在這裡也閒著無事,可以照顧姑娘。”
屋內三人沒有開口,站在門口的趙蓉打破了屋內的沉默。
“蓉姨?”西門痕望過去,微微動了動眉頭。
“慕然姑娘的傷勢也不輕,不便走動,就暫且在這裡養傷吧,奴婢會照顧好姑娘的。”趙蓉走進屋子道,前面的那些關於危險的話她沒聽到,她只知道這個姑娘對二皇子有心,而且她看著慕然姑娘也是個不錯的孩子,就跟二皇子的孃親一樣,溫順柔和,由心的喜歡。
“蓉姨,那就勞煩你了。”林馨兒鬆開冷慕然,站起身。
這應該是守著西門痕長大的唯一的一個宮人,替他守著這所空蕩蕩的庭院。
能跟一個老宮女建立起深厚的交情,一個風流不羈的皇子尊稱一個奴婢為“姨”,這個皇子便不應該是眾人看到的那種模樣,他並非濫情無數,而是有顆專心。
這種與下人平易相處,似乎融進了血水的感覺,在西門徹身上是沒有的,當然這也不是養尊處優的太子能夠去做的。
這種感覺,相比於西門寅的那種溫潤平和更加自然。
林馨兒越來越覺得有個眾人都不認識的二皇子悄然存在著,或許,應該合了冷慕然的心願,將她留下。
而且,她也相信,西門痕有能力保護冷慕然的安危,首先他會跟刺客交手,保護冷慕然的命。
林馨兒獨自向屋外走去,瘦削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孤獨,缺少的是一個能夠呵護她的溫暖的懷抱。
“得,你就在這裡養傷吧,原本你該伺候我,現在還要蓉姨去照顧你。”西門痕道,“有什麼事就找蓉姨吧,免得她在這裡久了寂寞無事可做。”
說完,西門痕跟著林馨兒走出了屋子。
站在梧桐樹下,林馨兒的臉色很沉靜,平靜中蘊著風暴,在隱色中暗暗席捲。
“你跟那個刺客交手,到底有什麼發現?”林馨兒問。
雖然背朝屋子,但她知道,西門痕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又問我?”西門痕指指自己的鼻子,笑著搖搖頭,“我剛才不是已經都說過了麼?”
“那是你對小桂子說的話,現在是我在問你,還有必要裝糊塗麼?既然你知道那刺客是針對慕然而來,你又恰恰在路上碰到了太子與慕然,刺客又輕巧的從宮廷護衛跟前逃脫,這一切該不會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吧?”林馨兒回身道。
“這話可不能亂說,你也別激我,我可也是被刺傷的人,肩膀上還有刀傷在。”西門痕趕緊道,撫了撫自己的肩頭,又想了想,“若說發現,是有那麼一點兒,太子也應該看到了,那人躲閃的身影很快,眨眼就不見了,好像會隱術。”
“隱術?”林馨兒想到皇甫燕衝一直跟蹤的那個人。
果然他們已經回到宮裡,只是比她預想的還要快。
他們第一個目標卻是冷慕然……
西門痕從林馨兒的神情上斷定,她是知道這個人的,但是沒有多問。
“你說,這個刺客背後的主子會是誰?”林馨兒嬌然一笑,看著西門痕問,心想著那個斗篷人的模樣。
“反正不是我。”西門痕搖搖頭。
“不是你,難道是太子,跟他的母妃如同一轍?”林馨兒繼續瞧著西門痕問,“不過我想,太子的性子那麼急,何況當時他一直跟著我們跟著慕然,也沒時間去想著佈置刺客,要是想殺慕然的話,頂多會在半路親手解決。那麼這刺客也八成不是他的人了,你說還有誰會覬覦三皇子的病情?”
“很傷腦筋,我對這些彎彎道道不關心。”西門痕道。
林馨兒的笑容盡失,目光犀利的直視向西門痕,“你不關心?最起碼你應該知道你們西門家失去了天下,你也無法繼續逍遙自在的過日子。你能真的不關心?別忘了,上次你還跑到錦陽宮問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