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跟王后一樣臉色不太好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楊藍。
從跟西門靖軒一起踏入盛宴之殿,她的心就開始猛跳,這樣的場面,還有她即將做的事讓她按壓不住,無法完全鎮定下來。
時不時的四下張望,感覺每一個侍奉在盛宴上的侍者都像是克里木安插進來的人。
“馨兒,是不是不舒服?”西門靖軒輕握著楊藍的指尖,冰涼的很。
“可能是在王陵裡的那股勁兒還沒有緩過來,這麼久了,我的功力一點都沒恢復。”楊藍可憐巴巴的看向西門靖軒。
越在這大場面,她越感到自己底氣不足,她沒有真正的林馨兒那身本事,沒有可以自保的東西,她能依仗的只有景軒。
不覺之間,楊藍的手指朝西門靖軒的掌心裡伸了伸,想要被他緊緊的握住。
可西門靖軒彷彿渾然不察,不僅沒有順了楊藍的意,反而故作整理衣衫,徹底鬆開了她的手。
“我讓人送你回國師殿吧。”西門靖軒扭頭看向楊藍。
機會,他再給她一次。只因為她是馨兒的姐姐。
楊藍微微一怔,餘光瞟向側前方一個忙碌的侍者,不知是因為心中有鬼,還是那侍者真的看了她一眼,只覺那目光中帶著重重的警告。
這個時候讓她回頭,行嗎?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景軒能防的了克里木?若是真的景軒贏了,克里木也不會放過她的,她絕不想再被困到黑暗之中,不想聽到那一聲聲恐怖邪佞的笑聲。而且——自從懷疑起景軒的真假,她越來越覺得這個景軒有問題。
真的景軒在哪裡?他到底怎樣了?
突然,楊藍腦光一亮。
如果她捅破這個景軒是假的,是不是就可以在克里木跟前過了這一關,而且還能把景軒的下落引出來?
她答應跟克里木同流合汙,為的是跟景軒在一起,而不是要跟著一個冒牌貨!
雖然她也是冒名頂替的。
想到此,楊藍輕輕的搖搖頭,嬌道,“不必了,你不是說想在盛宴上對著所有人說我是你的夫人麼?我怎能錯過?而且,我已經來了,又這麼快離開,外藩使者還不知道會怎麼想,你雖然不是東渚王,但是言行舉止連同身邊的女人也都是引人矚目的,王后傷了腳都還到場,就當我跟她作伴了。”
將自己與王后相比,楊藍也真是高看自己如今的身份,真以為自己就是舉足輕重的人。
西門靖軒凝視著楊藍,靜靜的聽著她的一番話,並沒有急著表態,而是默默的頓了片刻,等著她的補充。
結果楊藍沒再多言,拉著西門靖軒朝座位上走去。
身為被東渚王極其看重的國師,他的位置僅比東渚王偏斜一點,同居正位。
如果楊藍這個時候說聲離開,他還可以護她周全,替馨兒保護這個一奶胞姐,可是……
“軒,你不要擔心我。”坐在西門靖軒身邊,楊藍貼心的勸慰。
在她看來,面前的景軒對她有疏離的神情都已經習慣,這些日子,她就一直琢磨這個人,想到跟自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生硬的跡象隨處可見。以至於她根本沒有聽羅義的建議,在景軒跟前再多加點猛料,意圖引誘,而是選擇了若即若離,借養傷的名義安居在梅花庭,不再緊著去尋找景軒。
正因為此,回到國師殿的西門靖軒才減少了一絲對楊藍的厭煩,全當是給她一個安心呆在梅花庭去好好考慮問題的機會。
結果,這個女人全無放手的念頭,反而還生出了連西門靖軒都沒想到的歪門心思。
若是西門靖軒知道楊藍正糾結在真假景軒的問題上,定會讓他好笑不已,這女人是有多大的自信,才認定不是自己漏了陷兒,而是別人的問題?
雖然楊藍也算極有眼光,曾經的判斷沒錯,可只要她沒有及時揭穿陶濤冒充的身份,到了現在不管是陶濤還是真的西門靖軒,這都已經不是根本的問題。
根本的問題是在,就連克里木都想到她根本瞞不過人,而她卻從不往自己的身上去想,想不到自己不管是在克里木還是在國師殿當中,她徹頭徹尾都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眾人各就各位,便是規矩的參拜,雖然外藩都打著東渚的主意,但是表面上的禮數還是做滿的。
“斟酒!”東渚王一聲令下,在旁侍奉的侍者為自己負責的大人們倒酒。
“國師請,夫人請!”
楊藍看到為自己倒酒的侍者,險些打翻手中的酒杯。正是之前私下碰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