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
“恩?”男人挑眉回望對他怒目而視的艾伯特,然後不鹹不淡地說,“可真不幸,走到了最壞一步。”
一絲驚慌在那雙依舊野心勃勃的眼中閃過,這個滿頭銀髮卻依舊健朗的老人努力遏制住失敗的想法,咬著牙道,“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呵呵,你可真天真。”饕餮之魔冷笑一聲,“人類,很早之前我就提醒過你們,你們的對手可是魔王。”
“這個我當然知道。”
然而男人卻笑著搖了搖頭,笑容中寫著無知。
“從創世之初就存在的王者,即使他被迫轉世,魔王的靈魂依舊強大到無人能及,想取代他,怎麼可能只是背後耍陰謀詭計那麼容易!不過可惜的是……你們自以為是到理所應當,在西黎一生下來到被魔王契約者帶走的那段時間是最容易得手的,然而你們都錯過了,現在的結局非常正常,能怪得了誰?”
那張忠厚老實的臉漸漸浮現出不再掩飾的嘲弄,不知道是對面前的人類還是對自己,複雜的心情恐怕只有這最後的使魔才清楚的。
饕餮之魔永遠不滿足於呆在陰暗永無天日的鐮刀裡,他想出來,想肆無忌憚地掠奪,永遠填不滿的欲。望註定讓他跟其餘的使魔不同。
可是魔王不是真正的魔鬼,作為迷瀾世界守護雙神之一他不會讓這隻使魔放肆,所以有帕黎安斯存在的一天,饕餮註定是要被束縛的。
他了解帕黎安斯,而後者又何嘗不明白,甚至他們的弱點、剋星、天敵都一清二楚,以至於使魔單一的力量根本無法與魔王對抗,所以才和鐮刀決定跟野心勃勃的人類合作,然而可惜的是天算人算,最終還是落到如此地步。
想到這裡,饕餮的眼神不覺更加陰鬱,鐮刀他是真不想回去。
饕餮心情不爽,而艾伯特更加心慌,人類的強者是以他的名義召集起來的,“革命”的宗旨也是在他主持下確立的,到最後若是沒有達成,可想而知他的結局會是怎樣麼樣。
死了無數強者之後人類不會放過他,更得不到光明教會的庇護,而黑暗一族……魔王從來不是神王,迴歸之後自有黑暗一族對他展開報復……
越想越覺得恐懼,特別是現在魔王已經迴歸了,不再有什麼可以限制他了……
生命越老越接近終點,就對死亡越懼怕,在一刻不停的欲。望驅使下,膽小怕事瞻前顧後的性格也越發明顯,那種勇往直前,堅韌不拔的精神早在青春的時候消磨殆盡,什麼都有了,就害怕失去了。
威辛格冷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和那隻使魔之間的互相責怪,而他的心情則是非常的平靜,是的,沒有不安,沒有恐懼,沒有迷茫,甚至有一份解脫帶著後悔。
此刻他想的最多的是那朵美麗的薔薇花,也只能想想罷了,他一直都愛著蜜拉,然而那份脆弱的愛情卻輸給了他的無能,懦弱和幼稚。
當黑暗屬性的西黎出生的時候,與其說是遷怒,更多的是一種逃避,他怕失去權力,失去家族的肯定,所以把一切的罪責推倒了妻子身上,馬上另娶,再生出一個優秀的兒子,彷彿能夠證明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情。
自然也不關蜜拉的事,魔王的出生本就是無法預知,誰能想到呢?
他有時候在想,那個時候他若是像個男人一點,為蜜拉和西黎撐起一個守護結界,結局是不是和和美美,西黎會認可他了?
艾伯特僵硬的脖子慢慢地轉過去望著自己的兒子,突然彷彿想到了什麼,他的眼中閃現一道驚喜,“菲涅爾……菲涅爾……”
他喃喃地說,然後看向饕餮說,“若是菲涅爾,有沒有辦法牽制住西黎?”
威辛格如夢初醒,失聲喊道:“父親!”
自從布魯斯特消失後,本要被犧牲的菲涅爾作為瑞德安家最後的血脈被留了下來,威辛格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已經瘋狂到這個地步。
“哦?”饕餮感到一陣意外,不過很快臉上的嘲笑更加誇張了,呀,這就是人類啊!
“當然……是可以的。”饕餮說,“我們手上還有創神之力,如果融入那小鬼的血脈……說不定真有一線生機。”
“但是你不能確保一定成功,甚至可能性非常的小!”威辛格冷冷地說,努力保持鎮定。
饕餮微微一聳肩,不置可否,“這麼說也沒錯,要知道迴歸的魔王陛下即使是神王也無法打敗他,如今你們手上可是有他的弱點,不是嗎?要知道現在的魔王既可以稱呼為帕黎安斯,也可以稱他為西黎,等到人類脆弱的被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