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又必須要合歡環才能開啟,怎麼可能被人捷足先登?
可是旁邊的錢佐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神情呆滯。一張俊美的臉此刻完全淪陷在震驚之中。看著他這副模樣,簡直是被鬼上身一般,我不禁有些擔心。正要過去拉拉他的衣袖。錢佐忽而一個箭步衝上前,身子伏在白玉案上;難以置信地看著空空地桌案,“不會的,不會的……”
“怎麼辦……血伏參不見了……”錢佐似乎比我還要情緒低落,他頹然地表情好像不是丟了一棵人參,而是丟了整個國家。
看見他這樣子。我竟然難受不起來,血伏參沒了,也許就救不了澤新辰了。可是單憑一棵傳說中的血伏參,就一定能挽救澤新辰地性命麼?若真是沒有,也只能另想他法。
“也許是天意,沒了便沒……”
我話還沒說完,就見錢佐雙目瞪若銅鈴,“不行,朕說過要給你的!它就必須在這!”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嗓門有些大,他的眼睛裡有著血絲。
我當即怔住,不明白錢佐怎麼有這麼大地反應。難道就因為他答應過要把血伏參給我麼?是因為把血伏參給我,他的心裡就能好受了?
我淡淡道:“我知道你是真心要把血伏參給我的。你放心吧。即便沒有血伏參,我也不會怪你。”
可是錢佐卻不依不饒。他一掌劈在了白玉案上,那白玉案中間轟地斷開,摔落在地。暴戾的他雙腳帶著風,在大廳裡如同一隻沒有腦袋的蒼蠅,到處亂竄,掌帶著風,風連起了腳下的土,他恨不能掘地三尺,把血伏參給找出來。
“一定會有的。你等著,我給你找。”錢佐口裡喃喃地說著。“朕答應你了的,朕答應你的。”
我看著他這樣子,只覺得心被揪著疼,我忽而衝過去,霎那間忘記了痛,忘記了我與他之間地溝壑,只拎著火把,另一隻手從背後抱住了他:“沒有就算了,沒有就算了。”也許在我的頭貼在他背後的時候,我與他地心才最接近。
“不,不行。”錢佐在我抱住他的時候,身子一顫,但最後從他口裡說出來地卻是這樣地話,他把我撥正,他摸了摸我的頭髮,他說,“已經來不及了。可惜,朕最後還是負了你。”
最後?我看著他,只覺得淚水從我地眼眶裡奪了出來,我怕這句話,他是要趕我走麼?他不能給我血伏參救澤新辰,所以他負了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明明下了決心,可聽著他這樣的話,只覺得心被灑上了石灰。
只是我的雙眼在挪開的時候,卻瞥見了他背後的壁畫。
是的,石壁上似乎有著什麼。
我走了過去,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整塊石壁。那是一幅畫,畫中有一個女子,手中拈著一朵花,身下是漫山遍野的花朵,那女子扭頭看向遠方,似是被什麼人的叫喚所吸引住了。而她所看的方向,山花之後,卻是一個人兒手舉著一封信,老遠地就衝女子招手,腳抬得老高,正在飛奔而來……
我一臉茫然,卻又有些激動,莫非這地府之中另有玄機。我說:“這裡有幅畫!”
錢佐不像我想象中的高興,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幅再尋常不過的壁畫。此處本就造得精巧華麗,或許有壁畫也不足為奇。
但錢佐的臉上卻又漸漸現出一絲自嘲的笑,他的嗓子似啞了一般,頹然地對我解釋起來,這畫的乃是太祖皇帝與王妃的一段佳話。王妃的孃家在九仙山中,與杭州城相去甚遠,若要去山中,又需得翻山越嶺。但王妃每年都要回家省親。太祖皇帝與王妃感情篤深,王妃若是回去久了,便要寫信去催促。有一年,太祖皇帝獨自一人來到西湖堤畔,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太祖皇帝不禁想到王妃久久未歸,於是派人送信給王妃。可是王妃好容易與家人團聚,太祖皇帝又不好催促太急,反倒是勸王妃緩緩歸,可順道欣賞陌上新花。”
“這封信上,便只有寥寥數字,陌上花開,卿可緩緩歸矣。”錢佐初時還一臉頹然,但說著說著,卻彷彿自己身臨其境一般,聽到了錢所說的話。
錢佐的臉上竟然洋溢著一股幸福的笑,笑得跟水墨畫似的,“明明心裡想著,卻又不敢催促太急。”他這話意有所指,“據說九仙山的鄉里人還編了一首歌謠,就叫做陌上花。”
“陌上花?”我看著王妃手中那一朵鮮花,頓時生出豔羨,沒來由地就一陣心酸,“王妃真是幸福。有機會,我一定去九仙山看看。”
錢佐若有若無地問道:“你豔羨她什麼?”
“我……”我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