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了推瓶兒的手,不慌不忙道:“瓶兒,把桌子上的鴿子湯倒一碗出來,給婕妤娘娘歇歇火。”瓶兒瞪大眼睛望著我,桌子上的鴿子湯是有綠色球菌的。
瓶兒雖然不知道我成天搗鼓這玩意有什麼作用,但她自是認為這東西邪門得很,我讓吳梅萍喝這湯,安得絕對不是什麼好心。
吳梅萍也驚詫地看著我,我卻笑臉相對:“鴿子湯最是清火了,這秋天乾燥,妹妹喝兩碗,對身子有好處。”
瓶兒此時已經反應過來,吸了一口氣,回屋裡倒湯去了。
吳梅萍眼裡精光一閃,似是捕捉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嘖嘖道:“我聽說姐姐在冷宮裡烤鴿子,還當那是別人渾說的,卻原來是真的。”
我一笑,轉身接過瓶兒手上的瓷碗,走到吳梅萍身邊,“妹妹嚐嚐。”沒等吳梅萍給出反應,我腳一崴,身子失去重心,手中的碗自然是端不住,湯頓時潑了出去,澆在了吳梅萍的左邊臉頰。
當看到吳梅萍的耳垂上湯汁順著耳墜往下滴落的時候,我心裡一喜。耳朵那裡不易清洗,若是流進耳洞,綠色球菌應該可以存活個三五天。
吳梅萍被淋了個透,還是被有些粘稠的湯汁,心裡不知有多憤恨,旁邊的綠汾手忙腳亂地幫她擦拭,我忍著笑意,假惺惺地作勢道歉。
吳梅萍推開綠汾,自己拿著帕子擦臉,一邊怒視著我:“虧我還叫你一聲姐姐,姐姐就會這種招數麼?”
“綠汾,給我掌那賤貨的嘴!”吳梅萍到底不敢把氣撒在我身上,但厲聲吩咐婢女,下定決心要拿瓶兒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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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篇 第二十一章 主意
叫做綠汾的那個婢女仗了吳梅萍的勢,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衝瓶兒奔來。
“站住!”我厲聲呵斥著,把瓶兒護在身後,“吳婕妤,前兩天才被皇上訓斥,今天就變本加厲了?”
我這話不說還好,吳梅萍一聽到頓時火起,更加高聲道:“這賤人眼裡就沒主子,皇上看到我這副模樣,要怪罪的也不是我!”她說著,死瞪著我,顯然對我故意潑湯在她身上甚是不滿。
“慢著,吳婕妤也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這隻蟲,也不是吳婕妤能動的。”吳梅萍這種腦子並不太靈光的人,還是比較好搞定的。
吳梅萍在我突然硬氣的回答之下,停頓了幾秒,有些意外。
我趁勢道:“吳婕妤入宮也有好些年份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吳婕妤在我入宮前的好幾年就被冊封為婕妤,如今都過了這麼些年份了,旁人都晉封了,就吳婕妤沒什麼動靜,吳婕妤也不知該自己反省反省麼?”
“你……”吳婕妤臉色發白,說不出話來。
喜歡惹是生非的人,也最容易被人給一語鉗住。
我笑了,“吳婕妤不要動怒,不要誤解了我的好意。”
“好意?!”吳梅萍此時叉著腰,和宮外的潑婦沒什麼兩樣。就她這樣還指望錢佐喜歡?我心裡琢磨著,錢佐之所以在我入宮之前封了好些妃嬪,估計是為了給戴家一個耽於女色,不求上進的印象吧。
之後為了襯托出對戴皇后的喜愛,自是要冷落一部分宮人的。無權無勢的吳梅萍,沒什麼利用價值,自然在犧牲之列。
腦袋亂轉的時候,我忽然有了另外一個主意,吳梅萍,這個女人,說不定可以利用!
為了出宮,為了見星,我也懶得講那麼些“江湖道義”。
努力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面孔:“妹妹入宮這麼久,為何不討皇上的歡心,難道妹妹就不想知道原因麼?”
“不知是誰不討聖上的歡心!”吳梅萍努力在旁邊保持著自己的鎮定,想要掩飾住自己的心虛。
“我是一片好意,若妹妹不想知道抓住皇上心思的法子,那就算了。”
吳梅萍斜眼一睨,嘴巴里嘟囔著“有那麼好心?”但腳步卻並沒有往外面邁。說到底,我還是抓住了她的死穴。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我開始信口胡謅道:“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那聖上的心,便是那雲裡的鳥兒,本就看不真切,更說不清什麼時候就飛哪去了。若是說陛下前些年喜歡妹妹,那是陛下年輕氣盛,如今好些年過去了,陛下性子早變了,妹妹卻還如同以往,原地站著,若我是陛下,也有些乏了。”
我說得話雖然不耐聽,但吳梅萍聽在耳朵裡,卻好像有那麼些道理,也不計較我的挖苦,懇切地望著我:“那姐姐的意思是,妹妹需要改變?只是該怎麼變?”此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