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轍蚊。
所以，他選擇如她所願，讓她離開。
“好。”她說。
他聽到了他意料之中的回答，抿唇，不語。
琉梨上了樓，把身上被撕得有些零碎的衣服換下。再拿出行李箱，裝進了幾件她自己的衣服。
拿著行李箱，退到了房門口，環顧熟悉的四周，多不捨得這一切。
或許這一次，是她能夠見到的最後一次。
目光觸及床。邊的櫃子上，擺放著一尊木雕娃娃。模樣粉可愛可愛，十足十的像她。
那是他們在江南烏鎮的時候，他們約會，他送給她的東西。
捨不得那個木雕娃娃，她趕緊小跑了過去，把那尊娃娃一同放進自己的行李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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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梨下了樓，他還在。
他站在了落地窗前，目光透過窗。窗外，依舊是來勢洶洶的大雨。
灰濛濛的夜幕，幾乎看不到一絲泛白。
他的背影，孤傲帶著逞強，令人無比心疼。
有什麼事，他總愛一個人自己扛，什麼也不會跟她說。
說好聽點就是，他關心她，不捨得讓她擔驚受怕。說難聽點就是，她像個白痴一樣，一直都被他傻傻矇在鼓裡。
無論是戀愛還是婚姻，都是兩個人的事。就算是有什麼困難挫折，都應該說給對方聽，讓對方知道，然後一起分擔，想出解決的辦法。
只是這個時候，蘇琉梨不懂這個道理，左慕聖也不懂。
兩個人，就這樣，又錯過了……
“謝謝你……”琉梨凝望著他的背影，拼命把自己想要跑過去把他抱住的衝動壓制著。
他嗤笑，唇角勾了勾弧度。
到底是要謝謝他給她離婚協議書？謝謝他成全了她的自由？還是謝謝他那該死的妥協？
他倒是成了她的大恩人！
“如果可以，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告訴妮妮，她的麻麻去了國外工作，還有她很愛很愛她……”琉梨一頓，心裡的酸澀氾濫成災。“如果她問起要多久才能回來，你就告訴她，工作很忙，可能要很久。”連她自己的也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或許，根本就不可能有回來的機會。
他沒有應她，依舊是沉悶的氣氛。
“那我就走了。”深深看著他最後一眼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氣，鼓足最大的勇氣，邁開步伐。
“蘇琉梨！”
他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嗯？”她轉身，卻發覺他依舊面對著落地窗。
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落地窗，映進他的眸裡。
“踏出這個大門一步，你就真的別想再踏進這裡一步。”
幾乎死寂的沉悶空氣中，響起他的話。
聽完他的話，她轉身，故作優雅瀟灑地轉身，步伐不曾停滯。
轉動門把的時候，她說：“我知道，可是……對不起！”
對不起他的挽留，也對不起他的關心，而最對不起的是她給他的傷害……
大門，冷冷掩上的時候，她的話剛剛消弭在空氣裡。
他的五指緊握著，忽地揮向旁邊的牆壁。
沉重的一拳！
他的手受了傷，血跡斑斑。
她的冷漠決絕，她的毫不猶豫，她的那句“對不起”……她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的心徹底跌進谷底，而後，萬劫不復。
心，自從5年前那次她要離開，他疼得那麼厲害後，這是第二次那麼心疼。可是，這會是最後一次！
因為他絕對不會再允許自己犯錯。
如果他是她生命中的可有可無，那他憑什麼就非她不可？
他肯定能夠把她忘得乾乾淨淨，不讓她再佔據他心裡的全部。
看著她漸漸走出了他為她而建造的宮殿，看著她一點點從自己的視線消失，心裡也正把那些有關蘇琉梨的記憶一點一滴刪除……
蘇琉梨拿著行李箱，一步一步都踩在地上的雨水。
剛才忘了拿傘，卻又不能夠再進入拿傘，他說了，既然她踏出了一步，就不許她再踏進一步。
漫天的大雨，有些減弱的趨勢。
她慶幸。只要走出他能夠的視線範圍，她就一定要先找個地方躲雨。
這還是個漫漫長夜，漫漫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