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478就不管白天黑夜似乎是想起來就打,想起來就打。
我爸出事那天,這個電話一連打進來五次,是一次簡訊中提示的,也就是說,剛開始我把它算作一個電話了,這樣說來,就不是十八個,而是二十二個,單單478就打了二十二個電話,這是誰呢?
我非常好奇,就提取這個號碼打了過去,電話剛撥通,那邊就有女聲急切說:“乾哥!”
我問,“哪一位?”
對方愣了,“你是哪一位?這不是乾哥的電話嗎?”
“你說是幹實開吧?”
“是啊,這不是乾哥的電話嗎,你是誰?”
“我是乾紅,他兒子。”
“你爸呢?你爸怎麼老也不接電話?”
“你不知道啊,我爸出事了。”
“出事了?!咋地啦?出啥事了?”
“車禍。”
“車禍!那現在……”
“現在,他在市立醫院太平間裡……”
“啊!”對方驚叫一聲。我再怎麼叫,對方也不回聲,但手機沒關,還能聽到環境的嘈雜聲,甚至有說話聲。
我只好把手機關了。這個人是誰呢?
我爸真象嚴律己說的,他在哪兒整這麼多女性在自己身邊呢?
這個,聽上去,尤其年輕,說話清脆,有這樣嗓音的人,一般都是非常靚麗的角色。
她不再打電話,倒也罷了,要再打電話,我一定想法兒見見這個人,證實一下我的判斷。
我又把那個在夜裡打過來的尾號是659電話提取出來打了過去。
對方遲疑,一會兒,還是接了,是個中氣不足的男聲,還有意偽裝掩飾自己,說,“喂。”
“喂,您是哪一位?”
“你是誰?”
吸取了上一個電話的教訓,我直接說了,“這是我爸的電話,開啟他的手機,發現有您的電話打過來,我想知道您是誰?”
“你爸呢?”
“我爸出了點兒事。”不知為什麼,聽了這人的電話,我也想掩飾一下事實的真相。
“幹處怎麼了?”
“有點兒病……在醫院。”
“啊,什麼病,重不重?”
“不,太,重。您是哪一位,我好轉告我爸,說您給他打過電話。”
“啊,不,用……啊,你就說老唐給他打過電話,讓他備貨。過幾天我去石弓山拉貨去。”
“哎……我……”
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人真怪,說起話來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
他說“拉貨”,讓我爸給他“備貨”,我爸有什麼貨給他備的?
我爸和他搞什麼買賣?神神秘秘的?沒容我再想下去,電話就響了,我一看,尾號是478那個電話又打過來了,那個清麗嗓音的女聲打來的——不出我所料,她還是打了過來,我接了電話。
她問,“……啥時候的事?”
聲音已經不那麼清麗了,有什麼阻塞著,她剛才顯然哭過。
我說,“前天端午節那天,‘燒頭七’。”
那邊啜泣著,“還在太平間裡停著?”
“嗯,因為涉及到刑事案子,還未破案,所以……”
“刑事案?怎麼個刑事案?”
“車禍,肇事者還未抓到,所以……”
“能不能,領我看看他……”
“可……可以,你是誰?”
“我是chenguiyan。”
“陳桂燕?!”
“是我。你認識我?”
“啊,聽……我爸說過。”
“你爸說過我?”陳桂燕苦笑,“他怎麼能說起我呢?”
“他為什麼不能說起你呢?他跟我說,‘如果說女朋友,我真有一個,叫陳桂燕’。”
我這是編了我爸的一句話。從日記《飛燕》的記述看,他們倆什麼也沒發生,可以稱之為朋友。
“真的嗎?他真這麼說的嗎?”陳桂燕問道。
我說,“真的,我說這個謊有什麼用?”
“我沒說你說謊。我五點半下班,五點一刻咱們在市立醫院南大門見?”
“怎麼見?”
“我一眼就能認出你。”
“你見過我?”
“沒,可你是他的兒子。”
“你要憑長相認我,那是沒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