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3 / 4)

才下的炕,原來她萎在那床小被子裡,但在地上站一會兒,她立即又上炕,又圍上那床被子——可能凍得受不了了。

“我看了他女兒一眼,感到她長的樣子象在哪裡見過,就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她澀澀地苦笑著,‘這位叔叔,您見過我?’

“我說,‘嗯嗯,是我搞差了……’

“我有些慌。

“我一看這個局面,首先解決的應該是取暖問題,就對陳桂燕說,‘閨女,你下炕穿鞋,跟我走。’

“‘嗯?!’她爸她媽對於我這句話,都充滿很大的疑問:怎麼進來這位讓我閨女跟他走幹啥?”

第85章 “飛燕”(2)

“陳桂燕倒爽快,麻利地下了炕,蹬上鞋就跟我走了出來。

“來到外邊,我上了車,她也跟我上了車。車裡的暖氣開啟著,和室外形成很大的反差,所以,一進車裡,就被一股暖氣所擁圍。

“陳桂燕晃動了兩下肩頭,‘好舒展啊!這是我這個寒假最為舒展的一次!’

“我問她,‘你在哪裡上學?’

“她說了她在哪個城市哪所大學。那是一所重點大學,她突然問我,‘叔,想起在哪兒見過我沒?’

“我搖了搖頭。

“她這麼一問,倒增添了我的勇氣,我對她說,我真好象在哪兒看到過你。

“‘網上?’

“我笑了一下,搖了下頭,她的語調和樣子好象自嘲意味很濃,我就不能添油加醋了。

“我們先到了西郊木材廠,買一些板皮、碎木,僱了一輛車,讓陳桂燕押著車送回家去,我對她說,‘我看你家有個地爐子和一段火牆,你回去先把地爐子點上,讓屋裡馬上熱起來,然後把外屋的大鍋灶點著,炕熱了,那是放倒的火牆,它熱了,屋裡自然也就熱了。我去煤場子買一車煤來,長久之計還是得燒煤,才能恆久地熱屋子’”

——戚麗嫣家這麼困難?我爸記的至少是五、六年前的事情,她那時還上學呢。她跟我說她結婚已經五、六年了。戚麗嫣的大學不錯嗎,那所大學培育出來的都是社會精英啊。

“我帶著一車煤,回到他們家。屋裡已經讓陳桂燕燒得烤人了。半截爐筒子都燒紅了。屋裡燒得把牆上的霜都烤化了,我看著化得花花嗒嗒,直往下流水的牆,對陳桂燕說,‘你破壞了整潔,破壞了潔白。’

“她和她爸她媽都笑了,屋裡,只有她哥哥不發一聲,在那裡睡著,但面部表情明顯是舒展些的。象誰再說個笑話,他就能笑起來似的。導致她哥這個樣子的司機,肇事之後,逃逸了,到現在也沒找到人。他哥醫治、療養,花掉了他們家所有的積蓄,‘屋漏偏逢連陰雨’,她哥這個樣子,她爸脈管炎的腿又嚴重了,緊跟著,她媽的肺氣腫又加重了。可能都從她哥車禍受傷,上一股火引起的。

“那年,陳桂燕考上了大學,家裡發生了變故,她本不想上學了,她爸她媽硬是逼著她去,好在下半年,她就以七門功課全優的成績贏得了獎學金。以後,每個學期都是全額獎學金。她上學不用家裡花錢了,可是,家裡怎麼辦,哥哥在炕上植物著,父母都犯了老病,沒錢醫治,連她媽鎮咳的乾草片都買不起,更不要說她爸的腿,已經潰爛好幾處了。如果不醫治,就面臨著截肢的危險,要是那樣,他們家就徹底沒有指望了,所以,表面上看,他家是能不能過年的問題,其實,深層次的是能否醫治她父母的病,使他們恢復勞動能力。尤其是過了年,開春了,他們就得壓大棚,開始種反季菜了,有了返季菜的收穫,他們就有錢了,有錢才能進一步為她哥哥醫治。

“所以,我衝她爸她媽說,‘下地吧?’

“她爸她媽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進一步說,‘家裡的哥哥,由妹妹照顧著,你老哥跟我去醫院。過年好辦,可是過了年,日子就不過了嗎?不還得過嗎?不把你的腿治好,這日子還有個過嗎?’

“她爸她媽才明白我讓他們下地的原因。顯得很感動的樣子,她媽看著我,那意思是,給她老伴看病,她還用去嗎?

“‘你也得去,照顧著老哥;再一個,也給你看看。沒個男人挺不起一個家,沒個女人這家也得塌嘛。你這麼咳咳嗖嗖的,怎麼才能使大哥有勁挺家呢?’

“她媽一聽給她治病,嘴裡“唉唉”地應著,兩條腿出溜就下地找鞋。

“她的病,不好治,肺氣腫屬於我們這個地區的多發病、常見病,居住環境寒冷,營養不良,極易引發這種病,但,平常吃點鎮咳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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