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峰聽到,猛然爬起來,將門拍得“咣咣”作響,扯著嗓子大聲喊,“二姐夫,救我,救我”
吳家小院本不甚大,他這拼盡全力的一嚷,吳旭倒是聽得真真的。奇怪的問迎過來的吳耀,“耀兒,是誰在喊?
吳耀扁著小嘴兒,一副想說不敢說,極害怕的模樣,往吳旭懷裡靠,頓了一會兒,小聲道,“是大堂舅。我娘讓人把他鎖到小院裡去了。
說著突然想起什麼,招一個小丫頭過來,悄悄的道,“你快去跟他說,快別喊了,讓我娘聽見,他明天又沒水喝”
吳旭倒是知道春峰前兩次賭錢的事兒,對春蘭行這一招,實是有些意外,連連失笑。這一回怕是他又去賭了,再聽春峰還像是有些力氣,也不去管他。又問吳耀,“你母親呢,你怎麼不去和弟弟玩兒?
在吳耀的小心思裡,一向認為他爹才最可怕,那大掌打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這幾天兒才發現,原先她娘才最可怕,堂舅舅剛被關進去的時候,就因喊了幾聲,不但沒飯吃,一整天也沒給一口水喝。
現在他倒是有些明白,為何五姨夫極聽她孃的話。
不由往吳旭懷中靠了靠,小聲道,“我娘在後院,爹,我娘好可怕”
說得幾個丫頭都笑起來。吳旭也笑,抱起他,往正房走。春蘭得了吳旭回來的信兒,從後院回來。吳耀一眼瞧見她,抖了一抖,往吳旭懷中縮。
春蘭也知道他的小心思,故意不理他。讓人打水給吳旭洗臉。
吳耀趁著爹孃說話之際,一溜煙兒的跑到後院去。
春蘭和吳旭進了廳中,將這幾天家裡發生的事兒,與吳旭說了一遍兒,道,“這郝記怕是打著大盤算呢,本來我對他們就有氣兒,這回他還敢伸爪子,我定然不饒他們還有春峰,這回我非把他這壞毛病給掰過來,乾脆使個人把他扔到那曬鹽場採石場得了。他這麼下去,早晚我們一家人得跟著受連累”
吳旭將春蘭的話消化之後,也認為她判斷的是對的。至於春峰,讓他受受苦也好。便點頭,“鹽場我沒什麼門路。倒是採石場,卻認得這麼一個人。要不要使人回老家給你那嬸孃說說,再送去?
春蘭搖頭,“與她說什麼?還不是她自小沒教好,才出了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你只管悄悄把人送走,她來問我,我只說不知道。
吳旭笑了下,端起杯子來喝茶,“怪不得耀兒說‘我娘好可怕’”
春蘭也笑了,道,“是,我可怕著呢。這還是堂弟,若將來耀兒敢去逛什麼賭坊,我直接拿大刀剁了他雙手”
吳旭斜了春蘭一眼,無奈一笑,“好,我知道你厲害。你也不用借耀兒嚇唬我,有什麼話就直說。”
春蘭一笑,“哪裡有什麼話。
又向吳旭道,“這郝記的事兒,衛夫人已是應了的。以我說,咱們做個局,引衙門去查一查,一則是給郝記一個警告,不要以為小舅舅失了官,咱們就任人踩。二來,他也賺不少昧心的銀子,也破破財罷”
吳旭點頭,又問春蘭,“你送了多少銀子與衛夫人?
春蘭搖頭,“送了一百兩,她又使人送了等量的禮。這不是說,衛大人默許這事兒,只是不能收咱們的銀子”
吳旭笑了下,“單是讓郝記吃上官司,衛大人少說也能撈個千兩的銀子。她現在不收也罷。等這事了了,咱們藉著年節再送”
兩人說定這事兒,第二日吳旭用過早飯,便去了找了阿貴,阿貴一聽這麼事兒,氣憤之餘,連連冷笑,“這郝胖子愈活愈回去了。您回吧,這事兒交給我了。大事兒咱辦不好,這種小事兒可是駕輕就熟的。
吳旭有些不放心的道,“你與我說說,你準備怎麼做?
阿貴眼睛轉了幾轉,笑著湊近吳旭,低語兩聲。吳旭經商這麼些年,陰人的小招數自己也碰到過,也見別人使過,先是愣了一下,也笑將起來。
三天後,郝記賭坊有一位外地客人,賭輸了銀子,氣悶的去後院閒坐。卻聞到一股腐肉臭氣,循著這臭味,進了三子的院落。那三子在外面收帳,院中正空著。
這外地客人在院中轉了一圈,發現一棵大樹下有大群的蒼蠅圍著亂飛,找了把鋤頭刨了兩下,刨出個血肉模糊,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的人腿模樣的東西,驚慌大喊起來,偏巧王捕頭打這裡經過,聽見他叫嚷進來檢視。
一面又差了衙役回衙門報信兒。官府一聽出了“人命”案子,迅速將賭坊給封個嚴實。
吳旭與阿貴碰了頭後,回到家,與春蘭笑道,“這個阿貴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