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皓月高懸,明亮的圓月高高掛在天空中,給黑暗的大地帶來僅有的光芒。
國衛司大牢中。
曾堅依靠在牆邊,看著透過唯一的視窗照射進來的銀白色月華愣愣出神。
今天白天的一幕幕不斷在他腦海之中迴盪,讓他根本睡不著覺。
只要一閉上眼,就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家尚書那顆高高飛起的頭顱正在衝他微笑,那碰濺在臉上的血液溫度似乎還依舊留存著,那觸感是那麼的真實,真實的讓他感到懼怕!
他在想,若是今天被砍頭的是自己,自己會怎麼樣?
他想象不出,但他明白自己絕對不願意成為那樣的人。
但是如此朝廷還沒有宣佈他們的刑罰,這就像是一個死刑犯,他明知道他死定了,但是什麼時候死?怎樣死卻不知道。
這就會導致在臨死之前他會一直一直沉浸在對死亡的恐懼當中。
今夜在這間牢獄中如他這般睡不著覺的犯官多的是,所有人都是因為一個原因睡不著。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了天明。
“曾堅!曾堅!曾堅!!!”
一聲聲呼喚將睡眼朦朧的曾堅從睏倦中喚回了神。
昨天直到公雞報曉他這才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
到現在也才過去了不到一個時辰。
可是獄卒怎麼會突然叫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正懷疑著忽然聽到牢房外也有獄卒在叫其他人,知道原來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被叫曾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趕忙起身回應了一聲。
“在這兒!”
前來叫他的獄卒是個身形魁梧的中年人,他的一隻眼睛被黑眼罩給蓋著,讓他整個人都顯得異常的兇狠。
據說這位主當年是雲州軍的,他那隻眼睛是在打仗的時候被打傷的。
由於少了一隻眼,沒辦法繼續參軍,退伍後就被安排來國衛司守牢了。
別看他瞎了眼睛,但卻是這兒所有獄卒中最強的,之前有個涉事的武將想要反抗,結果這傢伙只用了一隻手,就打的那武將鼻青臉腫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叫囂。
現在老實的就像是一個孫子一樣。
沒想到居然會是他來叫自己,到底出了什麼事?
一頭霧水的曾堅被帶上枷鎖出牢後,跟在這獨眼獄卒身後一路前行,直到穿過牢門刺眼的亮光照射在曾堅的臉上,讓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好一會兒後才適應了光線緩緩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被帶出了國衛司。
這是要幹什麼?
曾堅看向了身旁的獨眼一臉的不解。
卻聽獨眼獄卒冷冷道:
“算你們運氣好,朝廷來旨意了,允許你們戴罪立功,以後你就帶著枷鎖上朝吧。
等到明年政績考核,若是過了,那你的罪就一筆勾銷。
若是沒過,那就跟昨天那些人一樣。”
說到這兒,獨眼冷冷的笑了笑。
曾堅卻被嚇得渾身打了個哆嗦,趕忙連連搖頭:“肯定過!肯定過!”
“看你自己的本事。”
獨眼獄卒冷冷回了一句,隨即便徑直轉身離開,留下曾堅待著原地。
呆了好一會兒後,曾堅回過神來,看看天色趕忙向著皇宮而去。
既然陛下要他們帶枷上朝,那就要上朝,不趕緊去萬一因為吃飯又被關回去怎麼辦?
(
他可不想再回去那個地方了,再也不想!
如他這般的例子不是一個,眾多官員都被帶了出來,得知訊息後都是喜出望外,趕忙帶著枷鎖就回了朝堂。
隨著大部分官員的迴歸,朝堂上的一切又都開始運轉了起來,逐漸進入了穩定的環節。
而大宋朝堂也就此有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原先是文武兩班各佔一排。
現在則變成了帶著枷鎖的站一排,沒帶的則站在另外一排。
當天下朝後,趙俊再一次把章合三人給叫到了御花園。
四人分坐石桌四方,一人一杯香茗。
淡雅的茶香讓人沉醉。
趙俊放下茶杯看向四人道:“朕想組建內閣。”
“內閣?”X2
張政和姜和都一臉的疑惑,只有章合臉色淡然,似是早有預料。
趙俊見了好奇問道:“章相怎麼好像並不奇怪?”
章合笑了笑:“陛下,曾經先皇太子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