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輕笑,俯下身來:“陸曼,你的條件,或許正是你本身。”
陸曼喜笑顏開,手支著頭,問道:“是麼?”
藤堂川井的臉接近到咫尺之距,嘴角揚了揚:“那麼,我要從今天就開始。”他抬頭,“你接受麼?”
陸曼的頭側過來,眨了眨眼,笑著疏懶道:“當然。”
用了好些天的藥,幽芷臉上出的疹子終於差不多好了。見幽芷一直悶在房裡不出來,素心照舊時常去看看。宜嘉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好機會,只要一兜著就會揶揄三哥和三嫂,沈清澤唬了她多次她倒也不怕,竟叫沈清澤頭痛得也沒了法子。沈清泯見狀,淡淡笑笑,拍拍宜嘉道:“回頭同叔鳴說說,叫他早些將你給娶走,小心在家裡鬧得雞犬不寧的。”宜嘉脆生生道:“大哥,你竟也不護著我?還說‘雞犬不寧’,哪裡有這麼誇張?”沈清瑜插話:“有你這麼一個鬼精靈,怎麼沒有?”宜嘉跺跺腳,道:“不理你們了!”停了一停,又負氣地跑下了樓。眾人哂然一笑。
幽芷喚住沈清瑜:“二哥,這一陣子都不見姐姐,她近來可好?”沈清瑜聞言卻是愣了一愣,一會兒才道:“幽蘭替你高興呢,挺好的。”幽芷又問道:“那家裡呢?還好麼?”沈清瑜短短笑了笑,道:“這我哪裡曉得?”他低頭看了看錶,攬起大衣,“我還有事情,先走了。”說罷便跨步離開了。
沈清澤若有所思地望著二哥離去的背影,再看了看幽芷,欲說些什麼,但還是不曾開口。
又過了好些日子,春色早已濃得化不開了。
路旁田地裡的油菜花綻著明黃的芬芳,道旁杏樹的柔黃,金盞花溫和的橘黃,無一不透露著明淨歡快的節奏。
錦華官邸的後院素來景緻宜人,現在也自然如此。
那名貴的草場自是不消說了,洋人送的花種子種下去,竟開出了鮮紅的鬱金香。幽芷先前從未見過這般高貴的花,很是驚奇。天氣晴朗,陽光熠熠閃耀著,樹葉在風的拂動下發出“沙沙”聲響,泛出金綠色一般的光。樹枝是溫和的淺棕色,倒映入一旁的小溪中,同那淡黃的礫石竟也相映成趣。
幽芷同素心、沈太太一起整日都流連其中,神清氣爽,心曠神怡。只是這些日子以來,沈清澤天天都忙碌得早出晚歸,每天披著夜半的暮色回到家,都是深深的倦意。幽芷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想替他分擔又只恨自己什麼都不懂,怕是隻有添亂的份兒。有時候幽芷同他說話,他都有點心不在焉。幽芷幾次想問他這幾天到底什麼事情如此費神,話到了嘴邊,卻還是不曾說出來。
(17)
用過早膳之後,幽芷尋思著自從起了風疹之後好多天沒回去過了,又見家裡頭的司機今天還未曾出去,便喚了司機送她去楚家。
楊柳風拂面,踏著滿目的青蔥色,幽芷歡歡喜喜地敲開家門。
“誰呀?”仍舊是張媽,一邊急匆匆地趕過來開門一邊問,見是幽芷,忙一把開啟鐵柵門,笑容可掬地攀談道:“哎呀呀,原來是二小姐……不不不,是沈三少奶奶,您回來了?”
幽蘭正巧在客廳,聽到張媽吊起嗓子的歡喜聲也連忙探出頭來,看見幽芷拎著一隻小手袋走過來,笑逐顏開:“芷兒,今兒怎麼得空回來?”
幽芷見到姐姐自然也是言笑晏晏,執起幽蘭的手道:“我啊,天天都是個大閒人,只不過前些日子生了風疹,前天剛好,這不,今天就來了。”
說話間已經進了里門,向楚太太問過好,幽芷問道:“咦,怎麼不見三姨和小弟?”
幽蘭聽到“三姨”這個詞,鼻子裡出氣:“切,這大好的春光,她怎麼可能在家裡呆得住?喏,一大早的就同隔壁的李家太太去茶館搓麻將了。至於世灃,已經被趙一蓮母女倆帶回鄉下好久了!”
在那張真皮沙發上坐下來,張媽端著沏好的茶水奉遞給幽芷,一邊叮囑著幽芷小心燙。藍花白底的青花瓷茶盞,微微掀起蓋子的一隙讓香味飄出來,幽芷深吸一口氣,笑言:“張媽,你沏茶的手藝還是這般好!”張媽高興地笑容滿面,推辭道:“哪裡哪裡,少奶奶不嫌棄才是真!”
幽蘭在一旁也笑了:“芷兒,你這張嘴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甜?在沈三少這樣長袖善舞的人身邊待久了,竟也會說起話來!”幽芷被幽蘭這麼一說,不好意思起來,兩抹飛霞映上頰。幽蘭偏偏還不放過她:“哎呀呀,怎麼這張臉皮子還是這般薄呢?”再度被揶揄,幽芷不樂意了,將茶盞往桌案上一放,狠狠地瞪了幽蘭一眼,佯裝氣鼓鼓。
“蘭兒啊,妹妹好不容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