齷齪,心裡又有幾分莫名的委屈,給青櫻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說:“我誠心實意給你道歉!也不奢望你能原諒我!要是你肯給我機會恕罪,有什麼辛苦的事就跟我說壹聲,我拼命也去給你做。”
我情緒有些激動,聲音自然大起來,旁邊的人就都側頭看我們倆。青櫻被人看得不自在,臉上紅了又白,低聲說:“你幹什麼?你這個樣子幹什麼……”
我把雨傘塞到她手上,轉身走進雨裡。暴雨如注,頃刻間全身都溼透了,忽然壹把雨傘撐在了頭頂,卻是青櫻小跑著跟了上來,踮著腳舉起傘來給我遮擋。
她手裡本來提著兩大袋東西,這時候為了撐傘,東西都移到壹隻手上,我走的又急,她跟得辛苦,人就在雨裡歪斜,壹個趔趄,手上壹個袋子散開,東西滾落了壹地。兩個人慌著四下撿,頭又碰到壹起,青櫻力氣小,被撞得壹下子仰面倒在雨水中,手裡的另壹個袋子也甩在地上散了。
我在雨裡收攏周圍的東西,她坐在地上卻不動,神情恍惚。我收拾好東西去拉她,她身體竟然癱得麵條壹樣。我叫她:“你起來你起來。”
她就哇的壹聲哭出來,歇斯底里地喊:“我這樣子,你叫我怎麼辦……你叫我怎麼辦……”
你叫我怎麼辦?
或者她說的不是眼前狼狽,是日後的茫然。
看她的沮喪,我忽然間明白了,差壹點去撫摸她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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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壹場雨後,晴了很久。而我們之間,彼此小心守著壹條看不見的界限,卻又能輕而易舉感受到對方的熾熱。
我再沒出現過那樣的荒唐。
青櫻剪了頭髮,人彷彿煥然壹新,她還是很依賴我,有了重要的事會叫我過去討論壹下。我照舊每日去吃壹杯茶,閒聊些家常,因此養成了壹杯茶要喝很久的習慣。
這壹年中秋,是兩家人壹起過的。周淩母親還迷呆,飯桌上不停找兒子。她已經不能和人正常交流,把自己固封成壹個世界。作息卻出奇準時,每到九點壹定要睡。
青櫻安置婆婆睡了,回來接著吃。晚上陰天,始終看不到月亮,母親就戲謔世道妖氣太重,要不見天日的。青櫻心情不好,喝了很多紅酒,最後也開始糊塗起來,抱著我母親叫姐姐,說姐姐有福氣,給她找了個好姐夫。她說姐夫的時候眼睛在看著我,笑得父親壹口酒噴出來!說:“這丫頭醉的可愛,子成你還是送她上樓吧,不然怕要我喊她姨的……”
我從來沒進過青櫻的臥室。
房間裡擺設很簡單,卻收拾得極乾淨,巨大的床上只放了壹個枕頭,牆上也不見他們的結婚照。最醒目的,只有靠陽臺的矮几上擺了壹張琴。青櫻還掙紮著要再喝酒,扭動著身體想從我雙臂中鑽出去。我怕她跌倒抱得更緊,她在我懷裡仰起頭,說你看月亮出來了。
她的臉很紅,醉眼朦朧,雙手抓著我衣服搖晃。說:“你知不知道狼為什麼在月圓之夜叫?是叫它的愛人呢!我就是狼,我是狼。就等著月亮出來嚎叫呢,我嚎起來你怕不怕?”
她的手抬起來,用拇指輕輕掃著我的眉毛說:“你要乖乖的,要聽話,不然我會生氣的!我生氣很可怕的,會吃人……狼餓了就吃人,有什麼奇怪的?”
我看她昏昏沈沈說話,心疼她的憂鬱。說:“我不怕你吃我,我也是狼。”
她就笑,眉毛彎成月牙兒形狀,頰邊酒窩更深了。把臉貼在我胸口說:“你是狼嗎?那好我是肉,你吃了我吧你吃了我吧……”
我撫摸著她頭髮,覺得自己真的在變成壹頭狼,低頭嗅青櫻的脖頸,嘴唇從她雪白的面板上滑過,伸出舌頭舔她的耳垂。分明聽到壹聲壓抑不住的呻吟,悠長而銷魂,婉轉如同嘆息。青櫻的身子在我懷裡舒展開,小幅度晃動著頭,讓臉頰和我輕輕摩擦。臉上的面板細膩光滑,像溫潤的玉,那摩挲肌膚的感覺隨著兩個人的纏綿融入到血液骨髓裡去。興奮被點燃起來,彼此的手開始在對方身體上探索。
如果不是母親上來敲門,我想那天的青櫻和我壹定不會清醒。青櫻會壹直醉下去,我壹定不會想起她是周淩的妻子,或者說我故意忘掉世界上有周淩這樣壹個兄弟!
母親是警覺的,進來看了躺在床上的青櫻,拉我出去說:“要記得這兩家的關係,有些事……不能做,你知道麼?”
我有些心虛地說我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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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淩坐牢第三年出了岔子。犯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