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宗主微微頷首,看向眸光復雜的鴻老,道,“鴻老此去遊歷,可以多邀請幾位宗師來我上清仙宗做客,本宗歡迎之至。”
鴻老看著容玄嘆了口氣,事已至此或許只能委屈這孩子了:“宗主大可放心。老朽既然是上清仙宗的一份子,自會為仙宗竭盡全力。”
“至於這孩子,可否……”
宗主道:“既然鴻老如此看重,那便留他一命。此人交由聖殿處置,本宗不會過問。”
交給聖殿哪有什麼好下場,鴻老皺眉道:“處罰完畢後,老朽想帶他出去遊歷,百年後回來聖殿選拔,去參加五洲盛會。”
容玄眼睛微微睜大,驚詫恰到好處,他聽鴻老提過五洲盛會,他對此也有所瞭解。
如果說上清聖殿是集合了近半個中州最具特殊天賦力強的弟子,那麼五洲盛會就是整個五洲包括大衍神朝在內各大勢力聚首的地方,能從那裡出來的宗師級能人,甚至能去往五洲真正的聖地異空間、仙靈之地奪大機緣,那裡異珍靈寶數不勝數,世間流傳著許多難得的就是見到傳說中的真仙遺蹟也不為過。
煉藥宗師能進去或許走不了多遠,但對道修而言有天大的好處,甚至據說有仙緣者,去了之後渡天劫凝成聖軀的機率也會增加。
“怕要讓鴻老失望了,畢竟二位閣老是因為他而死,這人不在,口說無憑,怎麼對死去的二位閣老交代。更何況五洲盛會是大事,非聖殿學員不能參加。”上清宗主道。
藥閣閣主朱參道:“今日當著宗主的面,本閣主一併說了。和二位閣主商討後一直決定,容玄得去聖殿所屬的副峰呆上百年,百年後的五洲盛會名額之爭,可以回聖殿參加。至於能不能得到,但憑本事。”
以往被逐出聖殿的學員沒有再回來的先例,畢竟聖殿的競爭遠非他處可比,離了聖殿沒有充足的靈料靈藥無數典籍,註定差距越來越大。一旦被聖殿放棄還無法入主峰修煉的學員,向來是最潦倒最落魄的。
鴻卓皺眉:“只是去副峰呆上百年,保他性命無憂?這個懲罰也不算太重。”
容玄笑著點頭。
五洲盛會,如果有機會容玄當然想參加,正因為名額有限,他才更想佔一個。那就比什麼青山派奪上清仙宗準內門弟子要難得多。百年準備,正好待在副峰發展,每一個學員都是用萬千靈珍堆出來的,聖殿沒有折磨懲罰學員身心的慣例,放逐才是一貫作風。
最後,隨同宗主而來的執法長老問容玄,眸光滲人如同索魂術,只是容玄的魂魄受損,搜魂也搜不出什麼來,唯獨壓迫感讓人難以說謊:“傷你的究竟是何人?此毒陰狠,那人敢攜上古詭毒入聖殿罪無可恕,很可能才是他教奸細,聽你徒弟說那人也是聖殿學員,你說出來,宗主自會為你做主。”
葉天陽說的?容玄目光在一眾閣老面上掃過,露出古怪的笑容。
難怪這些人供著他吃好喝好還沒要他的命,如果叛徒另有其人,容玄充其量只是個受害者,他心裡奇怪,那貨為什麼這麼說?突然開竅嫁禍他人絕對不可能,難道還是頭一次殺人無法接受事實才亂說?
先前還百般置他於死地的各閣老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還沒等容玄開口,立刻道:“我想那人估計已經死了,否則身負此毒重則屍骨無存,輕則筋骨盡廢氣力全無,容玄斷不可能逃出生天。當初是此人的徒弟送他來聖……”
上清宗主不願聽廢話:“死了,誰殺的?”
“我殺的。”容玄道。
“用的是那人塗毒的匕首,刺入心肺,對方血骨盡毀,我沒看清容貌,只認得聖殿弟子的衣袍。信不信由你們。”
全殿鴉雀無聲,氣氛陰沉下來。這裡是聖殿,每個學員都是重寶,上清仙宗早有規定,道修對學員出手是死罪,而學員對學員下手用陰狠手段,簡直防不勝防,如果有人把詭毒帶進聖殿,那容玄只是開始。
之所以一開始就對容玄下手,是看其天分之高,或者擅自離開聖殿最容易出手?看來聖殿的防禦監察得更嚴了。
“此事就這麼定了,把傷你的法器呈上來,此塗毒之物交由本宗銷燬,關於浮屠烙血我等自會去追究,暫時不必聲張,徒增恐慌。”宗主冷冷道,“你若敢對外亂說,別怪本宗主不留情面。”
究竟會去追究,還只是銷燬,容玄已經不想去探究了,他倒是想交出去一了百了:“遵命。但塗毒的匕首不在我身上,我會讓人送來。”
不在身上才正常。上清宗主眼裡的懷疑才散去些許,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