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太醫!”文景年再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緊緊抱住已經昏厥過去的唐韻曦,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胸前,咬著唇,幾乎是朝著外頭大聲吼道。
唐韻曦醒來已經是兩天後,模糊中她看見床邊蹲著一個人,“郡主!郡主!娘娘醒過來了!”那人見她醒來,突然轉過頭急切地開口,清脆的聲音讓唐韻曦聽出是文竹,只是她的身體還太虛弱,她努力想要睜開眼來,最終還是抵不過倦意而再次沉睡了過去。
文竹的聲音驚動了站在窗前的凌雪華,她很快走到床邊,蹲□子檢視著唐韻曦的神色,目光認真中帶著關切,過得片刻,似終於欣慰地鬆了口氣道:“娘娘的身體無大礙了,接下來要好好調養。”
凌雪華說著一些注意事項,文竹不停地點頭記下,情緒顯得有些激動,望著唐韻曦時,眼圈裡隱隱蒙著圈水霧。
“好了,就這些,文竹你按著太醫留下的方子,讓御藥房速去熬藥,記得快些送過來,藥涼了效果就差許多。”
這時外頭一個女醫官卻恭敬地走了進來,躬身道:“這藥由微臣去廚房為皇后娘娘熬製就好,熬好了微臣會立刻親自送過來,請郡主寬心。”
凌雪華有些疑惑地看向這個穿著太醫服的女醫官,文竹站起身來,忙不迭地向她解釋道:“郡主,這位是皇上特地指派來為娘娘煎藥的御醫,皇上說這樣就不會耽誤娘娘喝藥的時辰。還有這幾位嬤嬤,都是宮裡品階極高,經驗老道的嬤嬤,其中一位還是先前伺候過太后的,皇上將他們指派到了娘娘寢宮,皇上說以後娘娘有何事要差遣,這幾位嬤嬤哪個宮裡都是能去得。
還有,皇上還給了奴婢這個令牌,說以後皇后宮裡短了什麼,或是要傳喚什麼人,奴婢都代娘娘去辦,沒有誰敢攔奴婢,若是有什麼不懂的話,就問這幾位嬤嬤便是。”
文竹這一番話下來,凌雪華幾乎聽得愣住了,原本之前看皇帝的神色態度,凌雪華以為皇帝與皇后娘娘之間有什麼誤會,還擔心皇后娘娘會因此遭冷遇。可如今看來,應是她多慮了,皇帝為皇后娘娘考慮地面面俱到,可見關懷甚重。原本她應該放心了,只是不知為何,凌雪華卻有種奇怪的感覺,皇上交代的太過周全,就好似再不打算來這兒了一般。
67晚宴
凌雪華的猜測應驗了;一連半月,皇帝都沒來過皇后寢宮;甚至連凌雪華在太后處請安都沒遇見過皇帝。
聽太后說;皇帝最近很忙,朝堂上對和親一事吵得沸沸揚揚;皇帝力主廢黜和親;可是大臣們意見不一,眾說紛紜,其中尤以丞相一派反對最高;在朝堂上與皇帝針鋒相對;導致和親一事議了半月也未定奪下來。然而這幾日,卻又發生了幾件大事;其一便是數年來統兵在外的恭親王突然開始回京上朝了。
說起來,這位恭親王算是先帝一輩權勢最大的親王,當年曾領兵助先帝一舉平定了七王之亂,先帝大悅,一度授他以極大的軍權。只是後來被李義山等眾多朝臣諫言,怕他功高震主,震懾皇權,才不得不削去了他不少頭銜,甚至將他調離京城。不過先帝年輕時對他十分重用,私下裡仍舊讓他執掌了不少實權。先帝沒有看走眼,這位恭親王確實是個難得的軍事人才,自被外放到禹州的幾十年裡,他手下的軍隊日益健壯,逐漸將禹州三郡發展成了文朝的一大軍事重地,成為了鎮守關中的一道屏障。
出於避嫌,恭親王自被先帝外放之日起,就很少再踏足京城。然而先帝年邁後卻對擁兵千萬的恭親王越發忌憚起來,幾度想要罷去恭親王的兵權,甚至借五年前那次壽宴的機會將他的女眷子嗣都軟禁在了京城,用以牽制恭親王。這一舉動,致使恭親王與先帝之間的君臣關係產生了無法挽回的嫌隙,以致後來恭親王屢次藉故拒絕入京,只在先帝發喪時來了一趟京城。而在如今這樣特殊的時刻,恭親王卻甘奉皇帝的旨意孤身回京,使得朝堂上的風向一時更加變化莫測。
朝堂之上的種種玄機,自然不是身在後宮之中的人所能洞悉到的,最多也就是聽到些風聲罷了。凌雪華從太后口中獲悉,皇帝半月來除了上朝,與大臣議政,其餘時間幾乎是宿在了御書房裡,就連太后都沒多少機會見到皇帝。怕皇帝過度埋頭朝政而折損了龍體,太后心中自是憂慮不斷,皇帝身邊的小德子是個人精,知道太后的顧慮,特意私下跑來通風報信,說皇上身邊有位‘聰明伶俐’的宮女全心伺候著,讓太后不用擔心。
小德子此舉本是想讓太后寬心,沒想到太后聽了這下反倒不能寬心了。要知道,皇帝自小就不喜宮女近身伺候,即便是真心歡喜皇后,大婚後也一直是相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