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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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人的慾望是無限的。
某位輪值武林盟主曾經這麼說過,藉以概括天下期望出名的俠客,我把它刻在了我臥房的牆壁上。
此時我就感覺慾望非常強烈,老想做出點什麼事情來,這種慾望在我身體裡燃燒得厲害,即使不過是一堵光禿禿的牆,我也禁不住想伸出顫粟的手去摸它一把,那牆上寫著兩個斗大的字——莫池。
我六歲開始就做著出名的夢,這種慾望像六十度酒精一樣火熱,有朝一日我若能出人頭地聞名於天下,讓我英年早逝我也不會太過遺憾。青春期的時候,這種慾望達到沸點,它能讓我時常半夜起身換條內褲。
這就是青春期的煩惱,慾望一強烈我就會尿褲子,尿得越氾濫,出名的慾望就越強烈,出名的慾望越強烈,尿得就越氾濫,二者似乎脫離不了關係了。這不是我個人的虛榮心作怪,我的爹孃從小就注重對我慾望的培養,從他們給我起的名字就能窺出一斑。
我叫章偉大,我不覺得這個名字比章大偉好聽,它不僅說明爹媽在取名技巧上的缺乏,而且說明我的爹媽是個老實巴交的人。我有時就擅自把自己名字改為章大偉,兩個名字換來換去都沒有讓我產生足夠的滿足。
我爹媽對我的期盼之心溢於我的名字,他們希望我能光榮的成為一名偉大的人物,我猜測他們從胚胎開始就立志培育出一根能幹大事的好苗子。他們說,天底下唯一能助我出名的就是一個叫“莫池”的俠客。
莫池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聾是啞我一概不知,我爹孃也不清楚,之所以說莫池厲害是因為我們那個村子對這個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說他是一個很有能耐的老師,門下出了很多有名的人物,這些也是道聽途說,即便村子西頭有一妙齡女子整天在一座草房子裡喊唱“莫池莫池我的愛”,她也形容不出莫池的樣子來。我為此感到驚愕,爹媽卻說,世上為莫池而瘋的人何止萬千,千萬也都不為過。
自此,我立志做一個莫池那樣有名的俠客,能拜入他的門下,我的未來就不是夢。
此刻,著名的莫池師父就站在我的面前,他拽著刺客誤殺的一隻麻雀大腿撕啃著,舉手抬足中無不充滿偶像的魅力——連吃相都如此的帥呆,酷斃。
隨著出名的慾望一天比一天強烈,尋訪莫池的想法也提上了議程,爹孃也很支援我遠赴大漠尋找師父的計劃。據可靠訊息,因為個人宿怨,莫大俠已經跑路到蒙古草原幹起了放羊的差事,又因為經常開小差,羊常被狼撕咬的只剩下骨架,為了忽悠大家,他開了家“小肥羊”的館子。他在那隱姓埋名,暗自練功,我一定要用最大的耐心去找到他。
我媽對我表示,要用傾家蕩產的代價來支援我蒙古之行,我堅定地說:“娘,這次前去尋訪名師,不是旅遊玩耍,就不要給太多的盤纏。”
我媽很理解我的想法,臨走起了個早,給我烙了一個大餅。
我說:“您歇著,我自個兒出發,孩兒都好幾歲了,是個大人了,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我媽誇道:“好孩子,真懂事,自己路上慢點兒。”然後倒下頭接著睡。
我說:“好。”大腿剛邁出大門,就聽“砰”的一聲,什麼東西把我絆倒在地上。
我媽不動聲色的問:“啥東西,咕咚了一聲?”
我也不動聲色的回答:“是我關門的聲音,娘,我走了。”
屋外漆黑一片,我打顫著雙腿按照村子西頭那莫池的粉絲繪出的地圖膽戰心驚的摸索前行。
據多方證實,那女子曾是莫池大俠的地下情人,此次前去探尋莫大俠的蹤跡,該人還讓我捎帶去她對大俠的問候,說“莫粉”永遠等著他,我心裡很好奇,如此痴情怎麼就成為街坊鄰居眼中的“瘋子”了呢?
師父在教我擒拿手時,我總是冷不丁冒出一句:“師父,您認識衛不悔嗎?”
師父加大力道,一下子把我手腕撇翻過去,我痛得大叫,師父道:“你每次練功都分神,這樣下去要麼走火入魔,要麼被我所傷。”
我說:“我只是問個人,師父如此分神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師父說:“確實有不少情況,等你十八歲成人時我會告訴你一切。”
我說:“那也不遠了,我都十七了,跟十八相差不了多少。”
師父說:“那也不行,書上說,十八歲以下不宜,我的事情還是等你到了法定年齡時再告訴你。”
我掰著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