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聽書。
不過嘛,唐思艾可就沒那麼有定力了!
他本就是靠窗而坐,午後的日頭斜斜正照在他的身上,這五哥哥一點抵抗誘惑的能力都沒有。在宋老夫子一陣又一陣抑揚頓挫的誦經攻勢中,終於敵不過去頭一歪,枕著桌子睡著了。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宋老夫子怒氣衝衝地盯著睡過去的唐思艾嘴角淌出的那點口水,氣得吹鬍子瞪眼!手上戒尺呼啦一下就朝著唐思艾的桌子喧過來!
“孺子氣煞我也!”
宋老夫子大概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形的,哪裡會想到唐夫人重金相請,到最後來教的卻是這麼一個不成器的東西,不由傷起肝火來了!
唐思艾被這一尺子搞醒了,怔怔看著身前立著正滿臉怒色的先生,有些發起怵來。想要解釋兩句諸如太陽真毒啊,日頭真讓人犯困啊之類的話,可是對著宋思辰的厲色,話到嘴邊卻一句也吐不出來了,只能眨巴眨巴著眼睛愣愣看著先生。
唐思芹撇撇嘴笑了,唐思萱低頭捧著書就當啥也不知道。
沈書玉總算是提起了點精神,挨著唐思芸咬耳根子道:“你五哥哥要倒黴!”
唐思芸心道,是啊是啊,是個人都瞧出來了。
果然宋夫子是個嚴師,狠狠拿戒尺敲了唐思艾手心好幾下,又說了不拉不拉一大通諸如“業精於勤荒於嬉”、“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髮方悔讀書遲。”此類的話,還要唐思艾迴去好好自省其身,明天將今日教的東西抄個五十遍送上來。
唐思艾低著頭,嗦著鼻子,哪裡敢說個“不”字,手心疼得熱辣辣的,也只能答應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課,沈書玉站起身來伸了個好大的懶腰,拉著唐思芸就要跑。
“芸姐姐,你不是說你種了花花草草的嗎,快些帶我去瞧瞧!”
唐思芸被她拽著一路小跑,沒一會兒就跑到了自己那裡。
小院子是東屋闢出來的一塊小地方,裡邊本就種了幾棵柳樹、杏樹的,花花草草原也不多。沈書玉一氣跑到了小院子裡頭,東瞧瞧西瞧瞧,沒見著花兒的影子嘛,便雙手叉著腰問道:“好姐姐,你說的花兒在哪兒呢?”
“哎喲,哪裡這麼快就能看見了?!”唐思芸笑著將沈書玉拉到了一個花盆跟前,指了指裡面吐出來的一絲兒嫩芽說,“你瞧,這才沒幾天功夫呢,要等花開還得要三個月光景呢,到那時候再喊你過來看也不遲啊!”
“真的啊!”沈書玉驚奇道,往日在家裡,花花草草倒是常有,可她還真是沒有自己擺弄過這些東西,頓覺得十分有趣,又纏磨了唐思芸好一陣工夫,兩個人嘻嘻哈哈笑鬧一陣。
那邊夫人便來傳飯,說今晚上留書玉和書琪兩個一同在府裡吃飯,曹國公府的轎子晚一些過來。
沈書玉愈加高興了,真恨不得就賴在唐思芸這一方寸小天地中不走了才好呢!
也難怪她,曹國公府中李氏和姚姨娘兩個加起來一共生了四個孩子,還偏偏三個都是哥兒,沈書玉平日裡頭除了在家膩著母親之外,幾乎就沒什麼人能同她一起玩耍了。哥哥們雖也都疼她,可到底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同。沈家又是有功勳的武將世家,男孩子除了讀書之外,從小還被要求練習學騎馬射箭這些東西,卻偏偏又是沈書玉這個閨閣女孩兒不能做的。
這麼幾年,沒把她這樣的性子悶出病來可真是萬幸了。
如今,沈書玉遇到了年齡、脾氣都相投的唐思芸,就像魚兒遇到了水,唐僧遇到了觀世音,恨不能抱著就喊兩聲“知己啊!”
沈書琪就和妹妹是完全不同的性子了,一直都是安靜沉穩。雖說父親沈隨是上將軍,可沈書琪怎麼看身上都沒有浸染到一點點武將的氣息,看上去倒是個最溫潤如玉的男孩兒了。
到了李氏這邊來吃飯,李氏自然是照例先問了兩句今兒上課怎麼樣啊諸如此類的問題。沈書琪只是簡單答了幾句,畢竟不是自己家,沒必要說的那麼詳盡。
沈書玉也沒多說什麼,雖然上課沒啥意思,可她還是樂意來的,同唐思芸一起上課不管怎麼說也比在家悶著要強多了。唐思芹不喜歡思芸,連帶著沈書玉也一起看不順眼起來,心中暗道,還道曹國公家的夫人多大的能耐,教出來的小姐卻是一點兒樣子也沒有的,咋咋呼呼,真是討厭!
這世上其實有三種人。
第一種人屬於陽光型樂天派,看這世上什麼東西都是好的,聞到的花香是四溢的甜,觸到的清風是裹人的暖。爹親孃也愛,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