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看,除了大姐兒的臉蛋紅了一些之外,倒也沒瞧出什麼不妥。只是聽思芙說,這幾日大姐兒的胃口不怎麼好,吃的奶糊糊也全都吐了出來。
李氏到底心疼自己外孫女,便問:“可去請大夫來瞧過了?”
思芙抿了抿唇道:“我回過了婆婆,大夫也來瞧了瞧,說沒什麼大礙,或許只是小孩子胃口不好,開了些藥方,倒也在吃著。更何況這幾日府裡邊出了這麼些的事兒,婆婆那邊,老太太那邊都是忙得不可開交,還要應付往來弔唁的賓客,我若再去多說寧姐兒的事,倒顯得在這個時候不識大體了。”
思芙過去抱了抱睡熟的寧姐兒,臉上是慈母溫和的愛意與笑容。
李氏知道思芙的性子,再加上她婆婆那樣的人,瞧著寧姐兒看上去沒什麼大事,便就不放在心上了。
“芙兒,待喪事過了,若寧姐兒還是不見好,你就抱她回一趟府裡,我去請個宮裡的太醫過來瞧瞧。她到底是個小孩子,萬一真惹上了什麼病,哪裡能像大人一般抵受得住?你那婆婆,我可是不指望了,這些年也算是把她這個人給看得透透的了,若要說母親當初最悔的事情,便是給你定了這門親事。芙兒啊,你本是值得更好的啊!”李氏長長嘆了一口氣,這些年經歷了這麼多事,她一直覺得自己虧欠了思芙。
“母親,快別這麼說。”思芙拉住了李氏的手,她雖在沈家經歷了那些大起大落,可是卻從未責怪過任何人。
“母親,當初你為我挑選這門親事,也是希望我能嫁得好。好在這兩年,大郎總算待我不錯,雖然日子過得平淡,可卻也沒有旁的府中那些個勾心鬥角之事。到如今,我有了大姐兒,便只盼著能將她好好撫養長大,別的早已是不計較的了。”
是啊,她生來就是個不計較的性子,也正是因了這份不計較,一個侯門嫡女如今在這沈府裡邊只是平靜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凡事不爭不鬧,她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可是,若能回到當初,若能預知以後之事,她會不會在林氏要打算給沈書瑾納妾的時候爭上一爭呢?
回了侯府,李氏總覺得心裡邊突突地亂跳,彷彿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她心裡惦念著寧姐兒,便想,再過明兒一日,就找個由頭讓思芙帶孩子回來一趟,身上帶著病讓人想著總也擔著心事,放心不下的。
這一晚,李氏睡得極淺,不住地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眠,惹得身旁的唐天霖也睡不著了,支起了身子問道:“你這是怎麼了,都什麼時辰了,還不睡?”
李氏剛想同唐天霖說今兒去看了寧姐兒的事情,突然聽得外面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音,丫鬟洛兒的聲音焦急之中帶著哭腔,在外邊喊道:“老爺、夫人,不好了!”
李氏忙起了身,披上一件衣服將洛兒喚了進來。只見這小丫鬟兩眼紅通通的,一邊抹著淚一邊道:“夫人……大姑奶奶那邊,出事兒!”
李氏心裡咯噔一下,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她今兒從沈家走的時候就覺得什麼事情不對,沒想到還是出岔子了。
唐天霖心裡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到底是什麼事情?”
洛兒抽抽噎噎,泣聲回道:“老爺、夫人,沈家那邊來人傳的話,說是就在剛才,大姑奶奶的寧姐兒……沒了!”
沒了?
沒了!
李氏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下子癱倒在唐天霖身旁。唐天霖還不大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急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吩咐人備馬車啊!”
一路上,李氏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彷彿被一隻大手扼住一般,怎麼也喘不過氣來。唐天霖從她口中大概知道了一些,一邊聽,那兩道重眉也深深鎖了起來。
到得沈家,只聽裡面傳出此起彼伏的哭聲,也不知是哭的沈隨,還是哭的這才來世上沒兩年的寧姐兒。
林氏已是哭成了個淚人兒一般,由李墨菡陪著坐在前廳等著唐氏夫婦。一旁沈書珏和沈書琪兩個兒子也坐著,皆是面帶哀慼之色。沈書瑾和思芙不在這裡,這孩子早夭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剮去了心頭肉一般,聽說思芙已是暈厥了過去,正派了人在房裡照看她呢!
李氏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了,走過來劈頭便朝林氏問道:“白日裡我過來瞧寧姐兒還是好好兒的,怎的一到晚上,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這麼……就這麼沒了呢?”
林氏一邊提帕子抹著淚一邊慼慼道:“我也納悶著,這兩日府裡忙著老爺的喪事,之前芙兒來回過我說是大姐兒身子不爽利,可找了大夫來看過說是並沒什麼大礙的,怎想到……怎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