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響起了傅希堯低低沉沉的聲音:“我是傅希堯。”
夏小冉強按著如雷的心跳,試探地問道:“傅先生,您好。是不是……我拜託您的事有眉目了?”
傅希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你現在來酒店一趟,我在上次的那個西餐廳等你,對了,記得把你的身份證帶上。”
夏小冉雖然覺得奇怪,可還是爽快地回答:“好的,我馬上就到。”
西餐廳內——
傅希堯遠遠地就看到夏小冉迎面走過來,嫩黃色的裙子長到膝蓋,步子邁得很細卻略顯得急促。他微微眯起眼睛朝她揮了揮手,等她走近後又起身替她拉好椅子:“來,請坐,你還沒吃晚餐吧,喜歡什麼就點。”一派的紳士作風。
瑩白的琉璃水晶燈下,夏小冉的雙頰泛起淺紅,忙不迭說:“謝謝,謝謝。”這回她沒有跟他矯情客氣,爽快地點了一個套餐。只是她心裡裝了太多煩心的事,饒是再美味佳餚也只能食不知所味地機械咀嚼著。
而傅希堯吃飯時不怎麼愛說話,連帶的夏小冉也不敢多說半句,硬是把一肚子的疑問都憋在心裡。
飯後,傅希堯把半杯紅酒喝完,才開口說:“好了,我們走吧。”
夏小冉愣了一愣,看著他的眼睛問:“傅先生?要去哪裡?”
傅希堯笑了笑,用餐巾擦了嘴角起身:“當然是回北京了。”
“啊?”夏小冉驚得立即跟著站了起來,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傅先生,這是什麼意思?”囁喏的尾音帶著濃濃的疑問,怎麼什麼都沒做就這麼突然的要去北京?
傅希堯薄薄的嘴唇輕微一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夏小姐,我已經託朋友打聽了你父親的事,看樣子似乎事情有些棘手……”
夏小冉眼眉突跳,焦急地追問:“怎麼棘手了?”
傅希堯語調平靜地說:“具體情況一時半會講不清楚,眼下我有急事要馬上回京,你先跟我一起回去,到時候我再告訴你下一步該怎麼做。”
夏小冉沒想到等了那麼久還是得到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以為傅希堯在敷衍自己,有些心浮氣躁地說:“傅先生,我知道王嵐是您的表妹,若您是為這點不想幫我也沒關係,我能理解的。可我爸爸有嚴重的心肌梗塞,所以這件事不能再拖了,您真不能幫忙的話我還得找別人。”有那樣一層關係,她也明白傅希堯不是勢必要幫她,可醫生說了她爸爸的身體很糟糕,若再受刺激的話隨時有生命危險,她不能冒這個險。
“呵呵,不怕說句託大的話,如果連我都幫不了忙,相信也沒人能幫得了你。”傅希堯倨傲地笑了出聲,可是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裡卻怎麼也找不到一絲笑意,他俯身貼在她耳邊說,“夏小姐,就算你很著急也並不代表這件事能急得來,聰明如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吧?”
他的一字一句聽得夏小冉手腳冰涼,霎時臉色慘白,嘴唇動了幾下卻怎麼也發不了聲,因為她很明白他說的意思,顯而易見的,在這件事情上,邵家的態度是關鍵。
傅希堯站直身體,神色平靜地理了理衣襟,慢條斯理地說,“聽說最近要出臺關於整頓學術不端的法規細則,你也知道每每這種時候總習慣提一兩個案子當典型,沒準你父親的案子就在備選之列。不過……既然夏小姐對我沒有最起碼的信任,那我說什麼也沒用,乾脆這件事就此打住,我還趕時間,先走一步了。”
其實只要他一句話,她父親這件事的始末自有人詳詳細細地報給他知道。夏之年的學生趙鴻毅在被查後曾經寫過一份詳細的檢討書上交給學校,內容是什麼沒多少人知道,反正學校方面一直沒有提起這事,而是放慢了調查進度,依他看肯定是有人給了意思的,有些事,只要拖一拖,結果就完全不同,那折磨的過程足以逼瘋人。
傅希堯自傲的笑容把夏小冉的力氣一點一點的抽盡,讓她明白到權大壓人,如果邵峰還在她身邊的話她還能跟他商量一下,可是現在除了求助於傅希堯,她已別無選擇。
而她也真這麼做了,她放低聲音卑微地請求:“傅先生,對不起,是我一時失言了,從現在起我什麼都聽你的。我馬上去定機票,可以嗎?”
“你清楚情況就好。”傅希堯的聲音冷冷的,表情還有些不耐,掃了她一眼才說:“事急從權,我已經幫你訂了位置,你直接跟我走就是了。”
“好。”夏小冉苦笑著點了點頭,一直繃緊的雙肩刺刺地生疼。
傅希堯的表情似笑非笑:“相信我,這次回北京你肯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