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聞言微挑了眉,轉過身來,一手攬上楚留香的肩膀,隨即順著對方後背的脊線慢慢下滑,微笑道:“老婆……”
楚留香僵了僵身子。
無花手指停在了楚留香腰線下方頓住了,似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摸到關鍵的地方,反而攬著楚留香的腰際輕輕揉捻著,似乎是心理陰影還存在。
無花嘆氣道:“等能看見吧,要不實在是不方便對付你,你也做好準備。”
楚留香不自在的躲了躲,乾笑著道:“你要是覺得勉強,其實可以不做的。”
無花蹙眉道:“這怎麼可以?我總是想讓你也成為我的人的。”
楚留香聽罷沉默了會兒,終是嘆了口氣,無力道:“我知道了,這是我的錯。”
無花收回手,淡淡道:“哦?你有什麼錯?”
楚留香靜了許久,才道:“你平素感情藏的極深,你是我纏著賴著才得來的,我這人其實也是毛病多得很,我……我總是有些擔心,若是出現了比我還要好的……”
無花挑眉道:“所以就想著來試探我?”
楚留香苦笑道:“你那脾氣,就算我曾說過,但到了現下,你也不會因著我與其他人關係過密,或與其他女人的關係而有什麼反應,而我,我現下卻是對你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無花有些哭笑不得道:“你現在才這樣?是不是晚了點?”
他頓了頓,又道:“因為原隨雲?”
楚留香似是有些不想說,但還是開口緩緩道:“你本就是被他所害,在他那處住了這許久,去前還沒有多待見他,可回來時,就願意給他撫琴……”
無花打斷他道:“你覺得我對原隨雲很好?所以我就也應對他有情?”
楚留香又摸了摸鼻子,一時沒有說話。
無花又冷聲道:“那麼是不是隻要我對一個人改變了態度,就是對他有情了?”
楚留香趕忙道:“其實你對大多數人都無情的很,就像那杜亭元,拼著性命如此幫忙,你不是連記都不記得了麼?”
當時他們幾個出京城前,楚留香和無花還曾特意去找過杜亭元。
一是為了還火銃,二就是為了感謝對方已然是違抗軍令的調動禁軍,毫不懷疑他們的猜測,去阻止平淮王的謀反。
杜亭元當時見到他們仍舊是冷淡疏寒的態度,不過卻是看了無花許久,對他說了一句話。
欠你的命,我還了。
而回應杜亭元的,卻是無花略帶茫然的神情。
很顯然,他從沒記得自己曾在哪裡,又是何時遇到過杜亭元。
杜亭元似是也知道無花會是這種反應,所以他說完後又看了無花片刻,也沒解釋就轉身走了。
無花這次卻是沒有再回答楚留香,轉而摸索著走回桌邊坐下,淡淡道:“閒話還是莫要再說了,先吃飯吧,吃完飯還要趕路。”
這樣冷冷淡淡的無花其實是最讓人怕的,所以楚留香幾乎是使出了輕功般瞬間到了桌邊按住無花手中的筷子,陪笑道:“這菜都涼了,咱熱熱再吃。”
無花沒有說話,放下筷子又尋到桌上放的酒,自己斟了一杯。
雖然酒水溢位杯子不少,無花卻還是阻了楚留香想要的幫忙,自己弄好後,遞給楚留香。
楚留香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無花,遲疑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無花等著他開始喝酒,才淡淡開口道:“你以為我對你的那些風流韻事一點都不在意?那好,我就如你所願的問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蘇蓉蓉?”
楚留香聞言“哧”的一下,將半杯酒都嗆到了氣管裡。
下一刻,他就開始咳得撕心裂肺,捶著胸彎著腰,動靜大的幾乎都要把肺給咳出來。
這種狼狽景象,又有誰敢相信能在天下聞名,優雅瀟灑的楚香帥身上看見?
無花任由楚留香顫抖著身子快咳掉了半條命時,才抬起手慢慢的拍著他的後背幫著順氣,疑惑問道:“反應這麼大,你這是太驚訝,還是太心虛?”
松江府外的擲杯山莊,楚留香每年冬至前後都會來此小住幾天。
因為一到這幾日,一向懂得享受的楚留香也會有著了鱸之思,而天下唯有松江秀野橋下所產的鱸,才是四腮的。
江湖中人誰都知道,擲杯山莊的主人左輕侯左二爺,除了掌法冠絕江南外,親手烹調的鱸魚膾更是妙絕天下。
江湖中人也都知道,左二爺只給兩個人親自下廚房,洗手做魚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