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心思卻明顯的不在自己這裡,這就多少讓程瀟雨有些疑惑了。
這冰塊難道還能修煉成精,到了無視周圍一切狀況的功力了?
程瀟雨順著杜亭元的視線移過去,卻是在下一刻就愣住了。
只因一樓大廳的角落中正坐著一個人。
一片嘈雜繁鬧中獨獨有那麼一個角落與世隔絕,遠離紅塵,悄然出世,靜謐且安然。
無塵無染的一席白衣,垂雲之仙的高華氣質,更加上一副世間罕見的精緻容貌,任是誰第一眼看了,難免不被攝住心神,轉不開視線。
這世上本就有種人,身上總是帶著這麼一股子氣勢,讓人觀之便明其並非一般之人。
就如同楚留香的無羈瀟灑,冷靜優雅,無花的身上也總是有種淡然出塵,溫文謙和。
對於他們這種人,總是能吸引不同人的目光。
程瀟雨到底也是個人精,片刻後回過神來,嘖嘖稱奇,道:“真想不到,不染淤泥,清濯無妖,這世上還能有這樣的人呢。”
在官場混得久了,所見所聞皆是讓人唾棄之輩,突然見到了這麼個謫仙,這不能不讓他眼前一亮。
杜亭元依舊沒有說話,目光也沒有移回來。
程瀟雨看見他這副樣子,轉了轉眼睛,笑道:“有美人兮,見之不忘,心乎愛矣,遐不謂矣?”
杜亭元這回聽罷,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睛中帶著幾分鄙視,冷冷道:“你眼睛瞎了,他是男人。”
程瀟雨嘿嘿笑道:“你少拿這個當藉口,如今這世道,玩玩男人還很新奇麼?”
他伸手指了指角落那人,笑道:“要有如此絕色能共度春宵,哪怕只有一個晚上,那也是此生無憾了。”
杜亭元看著他,已經是面帶嘲諷了,道:“你自己葷素不忌,就當別人也一樣麼?”
程瀟雨也不理杜亭元的奚落,手中拿著酒壺杯盞,就微笑的逛逛噹噹走了過去。
“長顰減翠,瘦綠消紅。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一個人待著太無聊,一同喝酒如何?”
無花此時也聽見有人走了過來,也沒經他同意就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他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有著這幅容貌,就知道自己呆在何處都消停不了。
可是總不能讓他大夏天的還捂著個披風,也不怕起痱子。
不過面對此類前來搭訕的所謂文人,無花倒也算是經驗頗多。
所以,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手中木板合上,只微笑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若是飲酒,卻也需擇人。”
程瀟雨聞言一愣,隨即拍了拍桌子,哈哈笑道:“你這人很好,合我脾氣,這酒是非要喝了!”
杜亭元此時也走了過來,聽見程瀟雨此話,實在是有些無語。
他言語諷刺人家,對方沒生氣,而且反應極快的拿話堵了回來,這就是合他脾氣了?'程大人說的話,是形容美女的,而且頭兩句還是病弱美女,小花說的是俠客的傲然身姿= ='
無花微笑道:“走馬章臺,紅袖迎招,程大人的酒量,想必也是不錯。”
程瀟雨正笑得歡,此時突然怔住,失聲道:“你認得我?”
無花搖了搖頭,道:“憾未識荊。”
此時連一向冷漠的杜亭元,都忍不住要問:“那你怎知他姓程?”
無花微笑道:“程大人剛進酒樓的時候,店小二招呼了聲探花郎。而本朝有名的探花郎中,自然是有程大人的。”
程瀟雨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酒樓門口。
這裡隔的這麼遠,對方竟然還能聽見?而且都過了這麼久,竟還能記得自己當時的聲音?
杜亭元道:“探花郎不止他一個。”
無花道:“可是身邊伴著的是杜大人的探花郎,只有一個。”
杜亭元看著無花,沒有說話。
程瀟雨問道:“你又怎知,他就是杜亭元?”
無花微笑道:“守衛京城的指揮僉事,自然是有著軍旅殺伐之氣。”
程瀟雨這回是徹底怔住了。
他出言調戲人時,本就存著結交之意,此時見無花言談不俗,自是更加合了胃口。
只聽程瀟雨笑道:“你這人的腦子,還真不賴。還未請教名諱?”
無花道:“在下無花。”
程瀟雨道:“這名字倒是雅緻,你姓吳?”
無花聞言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