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一個老漢。那老漢頭上謝頂得厲害,只留下稀疏的幾屢頭髮,勉強在頭上盤了個髻,用根桃木簪子斜斜地插著。一把灰白鬍子,滿臉皺紋,可一雙眼睛卻亮得很。枯瘦如柴的手,穩穩地抓著長鞭子,抖起來時,那鞭尾在空中可以連打三個旋兒,再遠遠地落在前面,“噼啪”的聲音響得像是放鞭炮。
“呵呵,你不懂了吧?那是當官的在爭地盤,現在是文鬥,過不了多久就輪到武鬥啦!”
這老彭頭兒是通威鏢局有名的老車把勢,懂得多,見識廣,所以小輩的鏢師都對他很尊敬。那身形瘦小的漢子見老彭頭兒這麼說,便又問:“哦?真是這樣?我就不明白了,這地盤有啥可爭的?天啟人呆在天啟,北遼人住在北遼,一切不都挺好。兩邊通商交易,咱們也可以有銀子賺,何樂而不為呢!”
“你小子就知道銀子、老婆、胖兒子,外加一個熱炕頭兒,能有什麼眼界?!那些軍帳裡的人都是幹大事的,要是你能明白這些,也就不用風裡來雨裡去的給人護貨走鏢嘍!”老彭頭兒笑呵呵地說完,隨手又甩出一個響鞭。
“我還就不明白了,再大的事情能比得老婆、兒子、熱炕頭兒?我侯三兒若是能弄齊這幾樣兒,這輩子絕對沒白活!”那瘦小的漢子不服氣得嘟囔著。
“行了,該幹嗎幹嗎去!走鏢拿銀子,這就是咱們該做的事兒。現在這情形,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