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踱至何大川身後,淡青的柳葉彎眉一抖,碧波一般的丹鳳眼一眯,輕抬玉碗,露出了皓白如雪的肌膚。
她手中捏著一根長長的枯草,小心翼翼地來到何大川的身邊,豔紅的朱唇一抿,將手中焦黃的枯草遞到了何大川的鼻翼之下,微微挑逗。
那姑娘本以為此舉可以讓何大川驚醒之後再急急地打上一個大大的噴嚏,卻不想,自己手捻枯草晃動了多時,何大川卻並無絲毫的反應,她不禁心中訝異。
就在她疑惑地轉動著漆黑的眸子,不解其中緣由之時,那何大川早已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偷偷瞟著這個小丫頭的一舉一動。見她正滿腹狐疑,撅起的嘴角上掛著一絲不甘,何大川突然從椅子跳了起來,一把鉗住了那姑娘如玉的手腕,口中笑道:“哈哈,可算是讓我住到了!”
那姑娘羞憤不已,跺著腳掙扎開來,丟掉了手中的枯草,背過身去,氣呼呼地言道:“不玩了,不玩了,爹爹戲弄女兒。”
原來,這悄悄進來的美麗姑娘便是何大川的獨女何雪盈。見女兒生氣了,何大川忙湊了過去,用手輕輕拍了拍女兒圓潤的肩頭,和藹地勸解道:“好女兒,不生氣,不生氣啊,爹爹怎麼會戲弄自己的女兒呢?來來來,爹爹幫你撿回來。”說著,他趕忙俯身拾起了那根枯草,假裝畢恭畢敬地送還到了何雪盈的面前。
雪盈嘴角一抿,轉怒為喜,迅速地奪回了枯草,徑自在手中玩弄著,低頭不語。
見女兒露出了笑容,何大川這才開懷大笑,展臂親暱地攬著自己的女兒,父母二人說笑了起來。
“晚上定要罰爹爹幾大杯酒方才解氣!”雪盈嬌嫩的撒嬌聲迴響在正廳之中……
何大川就只有這一個女兒,因此對自小雪盈百般疼愛,嬌寵不已,這天晚上,自然是被自己女兒灌了一個酩酊大醉。在外人面前,他是個嚴厲的地方官;但在自己的女兒面前,他卻是個慈父。
廬州知府中,這位父親想方設法地討好著自己的女兒,家庭和睦、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而城外的段家莊之中,這段家的婆媳、母子之間,卻總瀰漫著一股不和諧的怪異味道。
晚飯之後,段晟睿和哥哥段天廣、弟弟段逍遙一起到母親房中說話,自己的院子裡就剩下小妾和子女,倒是顯得格外冷清。
井氏的房中,段擎宇正歪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吃著母親為他剝出來的桔子。在轉頭朝著後面狠狠吐出桔子核之後,他這才微微抬頭,漫不經心地瞟著井氏,問道:“娘啊,你這計策能行嗎?”
井氏將一個顏色豔美的桔子託在掌心,十根纖纖玉指只擺弄了幾下,便將那桔披完整地剝了下來。她又將那桔子掰開一瓣,笑盈盈地送入了兒子的口中,這才幽幽地答道:
“擎宇啊,你就放心吧。那位文必正為人剛直不阿,又好管閒事,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說到這裡。井氏眼眸望著窗外,面露兇光,厲聲言道:“這一次,絕對要讓那老太婆吃不了兜著走!”
段擎宇冷笑了幾聲,翹起了二郎腿。一邊晃悠著腳尖,一邊不冷不熱地問道:“那這個文必正如何這麼久了都沒個動靜?我看他眼裡只有那個什麼‘淫猴’的案子,根本沒把孃的事放在心上!”
井氏眉眼一眯,鎮定地笑道:“呵呵,要想調查清楚這驚天大案,也是需要時間的嘛。擎宇啊,莫要太過心急啊,你沒發現嗎?自從那天我告密之後。文必正身邊便少了一名侍衛,我猜想,這侍衛一定是他派出去查探此事了。”
段擎宇一聽此言,收起了二郎腿,挺直的身子。推開了母親再次送到口邊的桔子,思忖了一下。才恍然言道:“哦,對對對,我記得那個人是叫做羅鎮虎的……”他小眼珠一轉悠,又轉頭望著自己的母親,讚道:“哈哈,還是母親料事如神啊。”
聽著兒子的誇讚,井氏心中甚為得意,她嘴角一撇,露出了一個傲慢的微笑,又信心滿滿地緩緩言道:“擎宇啊,你瞧著吧,待到那羅鎮虎回來之時,便是那老太婆的死期!”
而此言一出,段擎宇先是仰面大笑,可隨機笑聲又戛然而止,一絲憂慮爬上了他的眉間:“娘,可是,你怎知到那時,文必正定會饒過我們母子?”
井氏眼眉一挑,雙手輕拍著兒子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好了,進宮盜寶的是那老太婆和你大伯他們,與咱們母子何干?咱們揭發盜寶神偷,不但無罪,反而有功呢!說不定還有獎賞呢!”
“那可太好了!”段擎宇心中大悅,已經開始憧憬著那些即將到手的獎賞了。
而此時的井氏長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