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證據在手,那草民早就入獄判刑了。他們只是猜測,找到草民談過幾次,草民自然是不承認的!可這之後馮倫便對草民有了戒心,有意不再讓草民參與‘淫猴’一案了。草民本就對失手放走了淫賊內疚不已,而從此不能再親手擒拿淫賊,為馬姑娘報仇,心中更是惱怒,因此才離開了府衙。”
文秀和劉飛聽後,微微頷首,心中都在為韓良棟遺憾不已。秀秀長嘆了一聲,踱步至他的面前,抱拳言道:“韓大哥,何大川雖身為知府,未經深入調查,無憑無據便平白疑心自己的屬下,實在不妥,文必正代他向韓大哥賠罪吧。”說著,便躬身一禮。
文秀此舉嚇得韓家兄弟雙目圓睜、張著嘴驚詫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那心中感動不已,暖如春日。
“文大人。這萬萬不可啊!這會折煞小人的!”弟弟韓良材急急地上前攙扶起了文秀,尷尬地言道。
哥哥韓良棟也熱淚盈眶地說道:“文大人果真賢德,草民真是心中有愧啊!”
韓家兄弟激動地對這位巡按讚不絕口,羞得文秀雙頰緋紅如雪中寒梅一般,低垂著眼簾不知說什麼才好,那心中甘之如飴。
劉飛忙上前替這位假巡按謙虛了幾句,隨後又嚴肅對韓良棟言道:“韓兄弟,在下斗膽請你再好好回想一下,與那淫賊相遇之時,還有何未曾提到的細節嗎?”
弟弟韓良材一聽也頷首附和道:“是啊。哥,你再好好回憶回憶,文大人和劉師爺才智過人。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呢!”
韓良棟點點頭,又緊皺著眉頭思索了良久,搖頭緩緩言道:“呃,好像再不曾有什麼特別之處了……”
劉飛的小眼珠一直盯著韓良棟,發現他似乎眼眉一挑。想起了什麼,但又馬上自行搖了搖頭,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劉飛故作輕鬆地笑道:“呵呵,韓兄弟,你也不要介意,那些細微之處。只要是你親眼所見的,無論有用無用,皆可隨意說來聽聽。”
文秀也在注意到韓良棟樑神情的變化。於是嘴角上掛著甜美的笑容,一雙眸子彎彎如月地附和道:“就是啊,韓大哥有話不妨直說,我們就當是聽笑話嘛!”
韓良棟聽到文大人和他的師爺這樣一說,這才放鬆了心情。隨口言道:“草民近距離地看見過那賊人的背影,削肩、駝背、長臂、膝頭外撇。這些都看得一清二楚,還無意間瞟見過他從衣領中飄出的一縷頭髮,烏黑髮亮,竟長至腰間呢!”
弟弟韓良材聽完,“嘖嘖”地搖著頭,嘆道:“我的天啊,簡直如鬼怪一般啊!”
文秀和劉飛則迅速從韓良棟的話中再次捕捉到一個關鍵資訊:此賊人乃是長髮!
古代男人長髮並不稀奇,但卻很少有人髮梢能一直垂到腰間,這倒是一個特別的樣貌特徵。
秀秀和劉飛相視而笑,心中甚為歡喜,兩個人在韓家又閒聊了一陣,這才起身告辭離開。
第二天,文秀身著官袍來到了何大川的府上,嚴厲斥責他大張旗鼓、清查內鬼。儘管何大川和馮倫都十分委屈地為自己辯解,還稱這一舉動其實只是按照巡按大人的吩咐而為之的。但文秀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憤然指責出他們清查方式的不妥,以及給府衙官兵們帶來的傷害。
隨後,秀秀讓何大川召集全體官兵,她帶著劉飛在眾兄弟們面前當場躬身行禮、誠懇致歉。那些個原本敢怒不敢言計程車兵們見到巡按大人能如此以誠相待,深受感動,由此轉變了對這位八府巡按的印象。
而何大川卻在一旁陪著笑臉打圓場道:“文大人啊,其實咱們這樣聲勢浩大地清查一番,也並非半點好處沒有啊,起碼對那‘淫猴’乃是一次震懾,必定嚇得他不敢再張狂作案啊!”
文秀鳳目一狹,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何大川,不屑地笑道:“哼哼,震懾不是目的,咱們最終還是要想盡辦法將他擒拿歸案才是!何大人,依本官看來,你還是多花點心思想想那淫賊現在藏身何處吧!”
“這……這……”何大川羞了個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這廬州城如此之大,文大人啊,你要下官到哪裡去找啊!”
“是啊,說不定那淫賊已經被巡按大人嚇得逃離了廬州境內呢!”馮倫也忙在一旁躬身附和著。
劉飛聽了,輕蔑地一笑,踱至馮倫的身邊,意味深長地言道:“馮官家,你說話可要有憑據啊,切不可再憑空捏造了呀。”
只這一句話,窘得馮倫灰溜溜地躲到了何大川的身後,再不敢貿然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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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集 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