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濟格點點頭,抬頭望望,道:“時辰不早了,咱們東西買的也差不多了,不如就一起去用飯吧。有家酒樓很有名的,甫一開張便搶盡了風頭,今日既然到此,便去試試可好?”
布木布泰眼睛一亮,她最喜歡和狐朋狗友上飯店去搓一頓了,阿濟格既然做這個邀請,那肯定是他請客,便道:“好啊,你引路吧。”
事實證明,有名的酒樓叫的一般都是通俗易懂大俗大雅的名字,正如眼前的八仙樓,或許這時候對聯還沒開始盛行,門上只有一個碩大的牌匾,威武的寫著“八仙樓”三個字。但凡有名的酒樓,都是很擠的,正如布木布泰此刻走進的八仙樓,當真是高朋滿座,客似雲來。
布木布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會不會沒位置了?要不……咱們換家?”
阿濟格道:“有沒有位置問問便知了,咱們難得出來一次,不來這最好的酒家難道要屈就別處。我可不依。”說著便打發身邊侍從去問了,那小二本已忙的焦頭爛額,見那侍從衣著一般也就敷衍了幾句,然後那侍從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小二立刻笑的無比燦爛,滿口:“二樓還有位置,還是雅座,客官來的真是時候。”他簡直無數大廳排著長隊的食客。留下布木布泰站在原地捂臉,這輩子好說還是個官二代呢,怎麼連以權壓人都不會呢,布木布泰你太廢材了。
阿濟格笑著看了她一眼,好似在說,你看,這不就有位置了嘛。
布木布泰跟在他身後上了二樓,如小二所說,臨窗而坐,周圍以竹簾隔著,桌椅都是藤木編制,頗有幾分風雅之意。她眼中露出讚賞之色。
阿濟格對那小兒吩咐道:“給我們上幾個你們這的招牌菜,動作快點,爺有些餓了。”
布木布泰本想叫那小二把選單拿上來看看,看看這古代酒樓是怎麼給菜取名的,卻沒想到阿濟格大爺一般,連點菜都懶得,這種人要是不痛宰他一頓,揀最貴的上,她忍不住要懷疑這酒樓老闆是不是開店做生意賺錢的了。
阿濟格見她若有所思,道:“怎麼,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嘛?”他繼而一笑,道:“我知道你喜歡吃淮揚菜,但是不知道這家似乎是以川菜聞名的,便試試看可好?”
布木布泰慶幸自己還是比較能吃辣的,不至於向某些人一樣,吃一點辣都要咳嗽半天。不過,這家川菜館開在東北這旮旯竟然也能這麼紅火,她不禁有些崇拜起幕後的老闆了。
阿濟格突然道:“你抓那麼許多藥都是拿來做什麼用的,難道是身子不適嘛?”
布木布泰冷不防被他問到這個問題,一愣之後便實話實說:“有一些是補身子的,大多是拿來做香囊的,上次說好要給多爾袞做一個的,一直沒想到做什麼花樣。”語氣有些懊惱,半晌沒有聽到對面有所回應,布木布泰抬起頭來一望,卻發現阿濟格臉色奇怪,有些憤怒有些傷心有些失望。
她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這麼奇怪,是她說錯話了嘛?
阿濟格艱難的張口,卻沒能說出話來,猶豫了半晌,澀道:“原來你……竟與他……是何時的事……我,怎麼不曾聽說……”
布木布泰看著他這一副猶如被拋棄了的良家女子樣,狐疑道:“什麼與他?他是誰?我怎麼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阿濟格低垂著頭,喪氣道:“你和多爾袞好上了卻怎麼不與我說一聲,讓我這樣傻傻的好玩嘛?”
布木布泰吃驚了,她結結巴巴的道:“我……我什麼時候和多爾袞……好上了?”
阿濟格低低的道:“你送他香囊,可不就是定情信物了嘛?多爾袞……他是我弟弟,我是瞭解他的,你將來嫁給他……是很好的。”
布木布泰大喊:“停!我送他香囊是為了感謝他曾經給我買過糖人,跟定情信物扯什麼邊,還說到嫁人去了,簡直是沒影的事情。”她看了一眼阿濟格,也像是呆呆的樣子,便嘀咕道:“好端端的抽什麼風啊。”她一個女孩子,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著嫁人,定情信物,她自然沒覺得有什麼,阿濟格此刻心神衝擊,也沒能注意到什麼,倒是這竹簾,漂亮風雅都有了,就是隔音不怎麼好,初時二人說話聲音還小,最後布木布泰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便傳了開來。
“喲,你聽聽,這八仙樓竟然接待這種女子,口口聲聲嫁人,是想男人想瘋了吧,這樣吧,讓爺看看長什麼樣,若是可人,倒不妨收到府裡做個丫頭。”說話之人像是故意讓人聽到的,是以聲音有些大,而且滿含油腔滑調之意。
布木布泰微微皺了皺眉,暗暗自責自己又忘了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