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麼?你說啊!
許衛林越是見李豔什麼都不知道,開開心心,嘻嘻哈哈,心裡越是難受。可是苦要往心裡咽,淚要往心裡流,想起九宮光次的話,許衛林想自己一定要給李豔最後一點幸福,讓李豔不留一點遺憾在人間。眼睛盯住李豔的雙眼,認真的說,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你是我許衛林今生今世唯一愛過的人,你是我的妻子。
李豔臉上紅暈一片,可是仍然掩蓋不住她那蒼白的臉,忸怩的說道,誰要嫁給你。
也許人在緊張時對周圍的事物都會很敏感,此時的李豔對許衛林實在是太重要了,面對的又是死亡的關鍵時刻,許衛林抱緊了李豔緊張的說,不!你一定要嫁給我。你不是早就答應嫁給我了嗎?那玉鐲子你不是也收下了嗎?
李豔確實很聰明,又看到許衛林臉上的傷痕累累,覺得今天許衛林的確有些怪便奇怪的問,你今天好奇怪,為什麼總要我給你承諾,好像我們明天就要分離永遠也見不到似的。衛林,我知道你一定有事瞞著我,你連撒謊都不會。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這次我發現你騙我,我們就永遠別再見面。李豔忽然覺得這事或許跟宮井有關,跟扶桑有關,跟神教有關。見許衛林強顏歡笑,不聲不語,知道自己已猜對大半,繼續追問道,你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想騙我,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許衛林知道李豔是個聰明人,什麼都瞞不住她。今天如果不說,她心裡始終有快心病。又怎麼能夠快樂呢?倒不如說了,李豔一定能看得開,快快樂樂的過完剩下的日子。許衛林在李豔的追問下終於忍不住把九宮光次說的事複述一遍……最後,我問那人是誰,那人說我是第一個問他這個問題的人,隨後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我聽來好似是扶桑話。說著,許衛林還學著說了出來,問道,豔兒,那人是誰啊?你們到底又是誰?你又為何會中毒?
李豔聽著,眼睛莫名的溼潤了,自己卻絲毫沒有覺察到。雖然許衛林說得不清楚,聽起來很彆扭,可是李豔還是聽出來了那句話:一個愛她的人。李豔便知道那人就是九宮光次,這事和宮井有關,和神教有關,甚至還和神刀有關。李豔笑著說,沒什麼,他是我的親叔叔,我們是扶桑一個幕府的族人。來中原是為了經商……李豔似乎說不下去,因為這一時半會自己還不能編出一個完滿的故事讓許衛林相信,如果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世和過去的所作所為,許衛林一定會以為自己是刻意接近他,好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另一方面,自己早就忘了原定的計劃,打算和許衛林開開心心逍遙遊去了;而現在自己都命不久矣了,倒不如開開心心過完剩下的日子。這時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想到這裡一陣悲涼湧上心頭,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許衛林想起九宮光次的話——不要再讓李豔流一滴眼淚,帶她去開開心心地生活。此時再問一個將死之人這些問題那是殘忍。許衛林食指輕輕按住李豔的嘴唇,吻了吻李豔的眼睛。笑著說,我不管你是誰,我什麼也不問了。我以後再也不要讓你流一滴眼淚,我要你笑著生活。你所有的苦都讓我一個人承受,你所有的淚都讓我把它吻幹。許衛林把李豔抱緊,輕輕撫摸李豔的頭髮,卻發現手上多了什麼東西,許衛林心裡咯噔一下——不會來的這麼快的吧!一時竟是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李豔見許衛林神情恍惚,笑著說,是不是多了些頭髮,前幾天就開始了,剛才你說我是勞累過度我還真的就信了呢!原來我是快不行了!呵呵……李豔無力地笑了幾聲。
不是這樣的,我只想到,那人說你的頭髮像海水一樣輕柔,有海水的芬芳。不如我們去海邊吧!你不是說過要去海邊過過逍遙自在的生活的嗎?
李豔想了想說,我想去武當。見心靈和遠峰最後一面,這樣我就真的死而無憾了。李豔的語氣似是懇求,但更多的是無奈。
好。去武當。我陪你去武當。你什麼都不要管,只要告訴我就行了,我帶你去完成。許衛林堅定地說。李豔一陣欣慰,鑽進許衛林的懷抱裡說,我想睡在你的懷裡,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死,我不想死在別處,我要睡在你的懷裡。那樣我死也安心。
許衛林應了聲說,睡吧!
我想聽你唱歌,上次你唱的我都記在心裡了。你在多唱幾首,好讓我一個人的時候唱著這些歌,讓我不會忘記你,這樣我就不會覺得孤單。
許衛林差點又要抑制不住哭出來,見李豔深情地望著自己,那心有不甘而又無可奈何的眼神,許衛林唱起了歌:
泛黃的葉
斷了的弦
消失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