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林黛玉這麼久,以前是身子的關係,總不能在外面呆太久,如今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也就喜歡在外多呆了,只是時間不長。
我輕輕的步入旁邊的竹林,竹葉上的露珠不時的落在我的身上,我竟不覺得冷,反覺得爽快。
隨手輕輕的攀下一支竹枝,不少露水竟打落在我的頭上,我也不在意,反而低下頭,伸出舌頭,嚐了嚐那竹葉上剩餘露水的味道,有些冷,卻又有些甘,難怪一些文人騷士總喜歡用露水袍茶喝,果有幾分道理。我暗暗想道。
哪天有空也來採集些露水,說不定也能作為文人騷士呢,我又轉念一想。
然後輕聲一笑。
“林姐姐一大早盡在這裡泡露水,小心著涼呢。”一個聲音喚道。
我回頭一看,是湘雲。
我笑道:“哪裡那麼容易就著涼的,我的身子好著呢。”
“是嗎?”湘雲似乎不相信。
我笑笑,有些心虛,然後轉開話題:“你怎麼也起這麼早,睡不習慣這裡嗎?”
湘雲笑著搖了搖頭:“哪裡的事呢,這裡比在我好多了。”
我一愣,隨後又想到史家雖然也是大家,可如今光景也大不如前,據說眼前的她,小小年紀就要做女紅貼補家用的,想到這裡我有些心酸,這也是沒有父母的緣故。
因此不自覺竟有些心疼她起來:“即如此,當多睡一會才好呢,看你的臉色,怕是沒好好休息的,到了我這裡也不用你做事,何不將養將養。”
湘雲笑道:“我也想將養,可昨天可能和三姐姐說話說晚了,竟忘了時辰,因此錯過了睡覺的時辰,所以一大早索性就起來了。”
我聽了皺起了眉頭:“這可不好,休息不好,可會得病的,我一會讓人找個大夫給你瞧瞧,好歹也把身子調養周全了才是。”
湘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林姐姐,我打小就聽說過你,可每次去府上的時候,總聽著你生病,因此也沒見到你,平時聽人說你小氣任性,我也當真了,如今才知道那竟是謠傳。”
我笑道:“這有什麼,我早知道別人對我了看法呢?”
湘雲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林姐姐就不生氣嗎?”
我笑道:“我覺得自己開心就行了,何必太去在意別人的話,那些背後說人話的人,何嘗背後無人說他們了,所以何必太在意,只要我自己覺得自己無愧於自的心就是了。”
湘雲聽了我的話竟落下了淚。
我看了一愣,走到她身邊,拿出手絹給她擦拭:“好好的哭什麼了,有什麼委屈竟可以跟我說呢,能幫的,姐姐一定幫你。”
湘雲聽了淚落的更兇了,哭到後面索性竟抱著我哭起來。
看樣子她受了極大的委屈,需要好好發洩才是,因此我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免得她噎氣了,可惜了早上才換的衣服,這是今年才進的蘇繡,如今怕是要泡湯了,我心中暗自可惜。
哭了好一陣,她才抽噎著從我身上離開,看到被她打溼的我的衣服,有些怯怯的羞紅。
見她哭得差不多了,我拉著她坐到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下,然後再次給她擦拭了淚水道:“好些了嗎?”
她接過我的手絹自己擦拭,邊擦邊道:“好多了。”
我笑道:“能告訴我怎麼回事情嗎?”
湘雲點了點頭,然後手放到膝蓋上,雙手不停的糾結著手中的手絹,過了好半晌才開口道:“姐姐也知道我們家早不如以前的光景了,雖然表面上還是很光鮮的,可裡面早沒了多少實質的東西,打小我看就看這爹孃叔伯為維持表面的榮耀的費勁了心機,可那時候我還不懂,因為雖然家裡一天不如一天,可總還有自己的爹孃疼著自己,我竟也沒受多大的委屈。
後來爹孃前後過去了,家中的叔伯兄嫂剛開始對我還好,可時間長了就當我是吃閒飯的,每天一日數次的編派著我,說我只是賠錢貨,哪裡有什麼作為,若不是時常有老太太接我過去,我的生活就更難了。
為了少聽他們的話,我只得多做女紅補貼家用,這倒有幾天讓他們停了口的,可沒多久他們給我的女紅越來越多,常常半夜我都沒法完成,因此他們的話又開始不好聽了。
前些年,給我訂了親,我只聽說夫家姓衛,當時心想著,早些嫁了也好,總比在家受氣好,可他們竟不同意我早嫁,還將夫家給我的東西都鎖到了自己的房中。
如今聽說那衛家公子正病著,想找我沖喜呢,他們又動了我這腦筋,也不說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