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一片楊桃,舉到他跟前,“阿池,你對著陽光看。”他很聽話地接過楊桃片,舉起來,對著陽光看起來。
“看到什麼了?”她笑眯眯地問。
“一片五角星形狀的楊桃。”他很老實的回答。
她聽了滿臉黑線,“我問的是你透過陽光,從那片楊桃裡看到了什麼?”
他仔細看了番,“晶瑩剔透的果肉,很是美麗。”
“嗯,”她很滿意他的答案,“那你將這片美麗的楊桃送進嘴裡,慢慢感受它的存在,然後再嚼。”
他再一次聽話地做了,然後微眯起了眼睛,笑意漸漸蔓延至眼角,“這一個楊桃比剛才那個好吃多了。”
“傻阿池,同是一棵樹結的果子能差到哪裡去呢?”她失笑,說著將另外一片楊桃沾了些辣椒鹽,遞給他,“試試這個味道。”
他再一次皺眉,他發現,眼前這女孩給他的意外與見識實在是多而奇怪,“這是什麼奇怪的吃法?吃水果還沾鹽、辣椒?”
“你試一下嘛,味道很不錯的。”
他最後還是乖乖地吃了,她看著他痛苦的眉眼,突然地就開心地咯咯地笑了起來。
“阿池,你知道楊桃的另外一個名字叫什麼嗎?”笑完之後,她認真地看著他,問道。
“叫什麼?”他趕緊喝了一大口水。
“星梨。”
“入思?”方池墨摟了摟她的肩,為她的片刻出神感到奇怪。
“哦,沒事,我只是覺得星梨這種熱帶水果,以為你是不會知道的。”
“星梨是種水果?”他一直以為這是不知什麼時候儲存在他腦袋裡的奇怪的名字與形狀,沒想到原來是種水果。
“嗯,它的學名叫楊桃。”
“楊桃?“他凝眉思考片刻,”我沒吃過這種水果,我從很早以前,腦海裡就有這個詞彙了,我一直想將它付諸實踐,給它一個實體,而不僅僅是這幾年我腦海裡虛擬的東西。”當初在畫這份圖紙的時候,定形狀的時候,很奇怪,他腦中居然有它的虛擬形象,似是綠色的五角星,可又不是,因為它有著柔和的邊角,確切地說更像是五角的花瓣,有著飄逸的末端。
她想起謝之年叮囑的話語,連忙轉移話題,“阿池,很晚了,睡覺吧。”
“好,你先去睡。”
過了一會兒,轉頭,發現她站在門口好一會卻不進去。
方池墨催促,“聽話,去睡了。”
“我要看你睡了,我才睡。”
“你先去睡,我畫完這一小部分。”
“不行。”她倔強起來。
方池墨無奈,“好吧。”說著走過去抱她進房,把她放到床上。
“最近吃胖了不少呢,那麼沉。”他凝視著她的眉眼,輕輕地笑開來。
“還不都是你,誰讓你做的飯那麼好吃的?”她口氣中有撒嬌的意味,殷紅的唇在溫柔的燈光下閃著誘人的光澤。
她張嘴還想說什麼,柑橘的清香混著灼熱的氣息輕撫過她的鼻端,然後,唇,被一雙溫熱的唇,給吻住。她呆滯,瞪著眼前那雙攝人心魂的墨如深潭的眼睛。此時,那雙眼睛正深深地凝著她。她舌頭僵硬,任他汲取。許久,耳邊傳來他淡淡的嘆息,唇離開了她的唇,淺嘗輒止。給她蓋好空調被,關了燈,走出去。
入思仍舊愣愣地瞧著天花板,心跳慢慢恢復正常,轉頭看著客廳的燈滅了,許久,才漸漸入睡。
方池墨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遠處,一個模糊的瘦小的身影若隱若現,咯咯的銅鈴般的笑聲傳了過來,“阿池,阿池……”他使勁朝那抹身影追去,卻是陷入白茫茫的一片。接著是洶湧拍打的海浪朝他打過來,他溺在海浪中,不斷掙扎,突然,一雙手抓住了他,他朝那人看去,那人面容模糊,只有一雙黑而亮的眼珠一直看著他。畫面一轉,又看到一雙瘦弱的手舉著那片綠色的五角星,咯咯的笑聲再一次傳來,“阿池,這是星梨。”他怔怔地伸手,想去抓住那片五角星,耳邊突然傳來刺耳的車輪胎劃過地面的聲音……
方池墨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同樣的夢境在這一年來總是困擾著他,今晚又新出現了一個身影,那個瘦小的身影含糊的面容及聽不甚清楚的呼喚讓他頭痛欲裂。
看了看桌上的鬧鐘,才凌晨五點,他起身去廚房倒水。看到臥房門虛掩著,他走過去,想替她把門關上,禁不住往內看了一眼,窗外的路燈透過淺色的窗簾,在她睡著的床的周邊圈了一層黃色的光,暈的周邊柔和無比。他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