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拿什麼交差。”
雅間之內,已經有不少後生晚輩,圍攏在言公的邊上,一齊品評著剛剛擇選出來的佳作。
“晚生認為,還是李兄的那首做的妙,那終篇不出一字雪,卻讓人感受到雪積欄杆的大氣,尤其是還用得典故,更是將詩作推向了一個新高度,所以,不才認為,今日詩魁,當屬李兄。不知言公如何認為?”
“諸位有其他的高見,一樣可以提出來。”言公手頭放著的詩稿,足足有十餘張,都是認為不錯的稿卷,才會按在手頭。
“我覺著方兄的那首詠雪也不錯,言公您說……”
門開啟來,僕人在老者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將手中的那白宣遞上。
“嘁。跑了便跑了。這油頭小兒,老夫難不成還真指望他做出什麼華章來麼。”老頭隨意地瞥了眼白宣之上的詩句,忽然臉色一變,陡然起身,“趙龍趙虎,趕緊給我將那個小子捉拿回來!”
言公前後神色大變,諸人皆不明到底是和原因。言公站在門外,喃喃自語道:“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有老夫之功底,更甚老夫之氣勢。”
他這只不能過河的飛相,最後還是被林嵐這未過河的卒給嘲笑了一番。言公握著白宣的手更加發顫了……
何人不知,言公那“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可是今時今日,卻被一個無名小卒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殺得個氣勢全無。言公嚥了口唾沫,自愧不如道:“看來此詩未完,此事未了,老夫眼拙了。”
他分明看到,第三行開頭,還用筆塗去了一行,應該是那個小子寫到一半跑路時胡亂塗去的。
一屋子士子,此時個個都是面紅耳赤。
那個小子,到底什麼來頭?
……
……
溜回家的林嵐,免不了被一頓數落。好在如今是林家的獨子,除了自家老孃喋喋不休地數落外,其他各房以及林如海,都沒有一句數落,反倒是幫著林嵐說話。
飯桌上,林如海微笑著道:“夏老先生今日和我說,蒙學都不必上了,讓你三日之後去懷仁學堂上學。”
“嵐兒知道。”
“恩。我林家當年也是世祿之家。到了你祖父這一輩,承蒙先皇恩典,又襲一世。你爹我登科及第,全靠自己才行,才有今日。你要切記,雖然你天資聰穎,卻不可自負而不聽聖人之言,荒廢了學業。”
“嵐兒明白。”
幾房姨娘同樣應和著林如海的話,直言林嵐是林家的希望,未來的頂樑柱,以後養老送終都要靠他了等等,林嵐皺著眉苦笑稱是,一頓飯,總是吃得噎死人。
剛剛死裡逃生,飯桌上還被教育一番。林嵐突然有些羨慕起能夠獨自在西廂開小灶的黛玉了。
第十四章 西廂有侍
雖然夏謙給林嵐放了三天大假,但是賺了銀子的林嵐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不出去。主要還是怕三元樓大出風頭,那些輸給自己錢的傢伙上門找茬,尤其是那個言公,更是讓林嵐覺著應該是揚州城的名門望族,便更加警惕起來。
剛發了月錢,幾房的姨娘和自家老孃一起,去水雲齋挑選新來的一批胭脂水粉,這一走,一大家子變得空蕩起來。
林嵐無聊,便在西廂蹲著。
除了西廂,整個林家都知道,這位整日晃悠在林府的少年就是林嵐,可偏偏就西廂當中的兩人,似乎還將自己當成了林家少爺的小書童。
西廂閣樓上的窗扇常年緊閉。林嵐即便想要偷窺,都沒有這個機會。昨夜問了自家孃親以及各房的姨娘,感情一年到頭,連林府裡的她們都見不到黛玉幾面。
得了不足之症,先天體虛,又弱不禁風,讓足不出戶的林黛玉,彷彿成了家裡長住又不露面的客人一般,也只有林如海隔三差五地過來,方可允許探望。
“你怎麼又來了?”青蓮皺著眉頭,臉色有些發白地問道。
林嵐看著小丫頭有些虛弱的臉色,問道:“染上風寒了?你這丫頭,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怎麼照顧黛玉小姐?”
“咳咳。我聽說那人昨日氣跑了夏先生?”
林嵐翻了翻白眼,怎麼所有關於自己的好話,到了西廂就成了反面教材。
見到林嵐翻白眼的樣子,青蓮才笑出來,道:“我就知道那人是個草包,你還一個勁誇他,現在出洋相了吧。”
“嘿嘿,真讓你和小姐失望了。大少爺他才識過人,連夏老夫子都說不必再授蒙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