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和東南邊的湖廣鎮兵馬一時半會兒還打不過來!我帶著旗裡的步甲和登萊鎮的步卒先去東邊擋著,你帶著旗裡的馬甲速去右翼去和何洛會固山會合,能撤走多少是多少!我大清廣有天下,龐嶽就算勝了這一場也翻不了天,以後咱們還多的是報仇血恨的機會!”
伊爾德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把韁繩往東邊扯,還沒扯上兩下,一股大力便猛地把韁繩從他手裡奪走。伊爾德抬頭一看,只見譚泰的臉上已毫無剛才的絕望和疲態,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堅定和決然。
“我舒穆祿譚泰,乃正黃旗滿洲固山額真,朝廷欽命的徵南大將軍!此戰大敗已難辭其咎,又豈有拋下大軍先行逃生之理!而自老汗起兵以來,我八旗健兒也從未有過把後背留給尼堪的習慣!今日也斷不會有!”譚泰的聲音已沒有了之前的狂躁和激動,平靜中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中軍所有兵馬,跟我去迎擊東邊的那個湖廣鎮步營!只有打穿他們的陣線,拖住他們西進,中路和右翼才能多撤出些人去!”
“大將軍!”敦拜和伊爾德都急道。
“不用多說了!若是能擋住,我軍尚有一線生機。若是擋不住,咱們也沒必要逃命了,就都死在那兒吧!另外派人去告訴何洛會,若是中路完全潰敗,就讓他先帶著右翼兵馬立即北撤。只要能給各旗多保留些種子,咱們即便是死了也不算死得一錢不值。”
……
“大帥!譚泰的中軍動了,大部往東邊而去,應當是要去抵擋陷陣營,譚泰的大纛也在其中!”已經抵達中路的湖廣鎮中軍部,張雲禮忍住激動,向龐嶽提醒道。
“孤注一擲!英雄……”龐嶽本來下意識地想說英雄遲暮,但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不妥,自失地一笑,“噢,不對,他算哪門子英雄?一個強盜團伙的打手罷了,和老奴以及所有的韃子一樣,都屬於時代的渣滓。趁著漢人虛弱的時候或許能逞兇一時,但只要漢人覺醒,這些渣滓便會被毫不留情地打回原形。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支上躥下跳的猴子也到了該完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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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一大片身穿黃色棉甲、頭戴尖頂盔的騎兵洶湧而來,地面轟隆地震動著。呼嘯的騎兵人潮沿著綠營潰兵人群的邊緣將一些來不及躲避的潰兵紛紛撞開,緊接著也將陷陣營第一千總隊的佇列前部衝得七零八落。
渾身是血的丁烈虎連聲大吼,手持長槍便要追著從從身邊跑過的一匹正黃旗戰馬刺過去。剛才那一段長距離的衝鋒之後,第一千總隊前四個局的隊形已經有些鬆散,突然遭遇譚泰中軍的反擊後吃了不小的虧。但被衝散的第一千總隊官兵隨即便以戰鬥小組為單位,排成許多緊密的小圓陣繼續堅持戰鬥,如同洪流中一塊塊屹立不倒的礁石。
接替陳瞎子擔任了什長兼戰鬥組長的江一斗一把揪住瘋狂的丁烈虎,把他踹回了小圓陣內,對陣內所有計程車兵大聲下令道:“殺手隊持長槍、鏜鈀在前,火銃隊在後,裝填完畢後等待命令齊射!”
丁烈虎被踹到之後稍微平靜了些,大口地喘著氣站起身來,持起長槍站到了殺手隊的佇列裡。江一斗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不用擔心後面,後面有第二騎兵營的兄弟,還有咱們營兩個千總隊的橫陣,這些韃子騎兵就算衝過去也是個死!”
第一波正黃旗騎兵呼嘯而過之後,第二波又緊接著而來。幾名正黃旗騎兵從丁烈虎所在的這個小圓陣旁一掠而過,幾支輕箭和鐵骨朵夾著風聲而至。丁烈虎的右臉被一支箭劃破了口子,右側的一名士兵被鐵骨朵打中胸膛、慘叫著倒下,還有兩人中箭,受傷者都被後排計程車兵拖入了內圈。而那幾名正黃旗騎兵也當場遭到了報復,一陣燧發槍的齊射過後,一名騎兵大叫著墜落馬下,另一人中彈後在馬背上搖搖欲墜,勉強保住了馬脖子跟在佇列中,但也基本失去了戰鬥力,後面等待他的多半是死路一條。
其他的戰鬥小組也都在頑強地堅持戰鬥,正黃旗騎兵一波連著一波地呼嘯而過,雙方互有傷亡。騎兵之後是正黃旗的重甲近戰兵和綠營登萊鎮的步卒,此時的綠營兵大都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只有正黃旗的甲兵尚存鬥志。衝過來的甲兵撞上結成多個戰鬥小組的第一千總隊,近身搏殺血腥而殘酷。
從第一千總隊陣線上穿過的正黃旗騎兵隊形已經有些散亂,還沒來得及重新整隊便又和另一波潰兵迎頭撞上。這波潰兵正是綠營浙江提標的騎兵,第二騎兵營第二千總隊只兩輪衝鋒便擊潰了他們。隊形和心理防線都徹底崩潰的浙江提標騎兵放棄了成建制的抵抗、拼命地打馬向西奔逃,哪怕將正黃旗主子們的隊形衝亂了都不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