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得以破此困局。”龐嶽看了看四周吶喊歡呼的將士,也是不禁面露笑容,“但目前也還沒到可完全鬆懈之時,只要荊州左近的韃虜還在一日,我軍便算不上真正獲勝。留下烈火營、華山營看著此處,我們繼續向北。”
“遵命!”
。。。。。。
傍晚,幾名哨探風塵僕僕,自山中小路南來,小心翼翼地繞過忠貞營的營壘潛回城中。這正是尚可喜先前派往喀喀木軍中報信之人,他們帶回了一個算得上過時的訊息:喀喀木、沈志祥部營寨失守,現已往北撤退,明軍則緊追不捨。
湖廣鎮與喀喀木、沈志祥軍交戰之地距離不過十里,尚可喜僅憑一雙耳朵便早已判斷出大致戰況,獲悉這條軍情不過是最後確定了心中的判斷而已。
北面喀喀木軍敗退,意味著掎角之勢已去。先前率軍去偷襲明軍營寨的許爾顯也無功而返,還差點遭到營寨中守軍與前去支援的忠貞營兵馬的合圍。雖然荊州水師小勝一場,打退了湖廣鎮水軍揚威營,擊沉其部分戰船。可揚威營撤得及時,損失不大。而荊州水師也不好離開大本營追擊過遠,實際上對整個形勢來說並無太大意義。
將種種軍情彙集起來看,尚可喜有些擔憂地發現,荊州城恐怕也不再像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樣固如金湯。人無遠慮則必有近憂,他儘管很不希望看到那一幕的出現,卻又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在正式軍議召開之前,尚可喜首先召集了許爾顯、班志富等部將前來議事,這些都是他多年的鐵桿心腹,當年還未投清時便在他的麾下。若論親近、可靠程度,自然絕非張勇等外人可相提並論。
當尚可喜用大大咧咧的語氣輕描淡寫地向眾位心腹講明瞭當前的形勢,並稍顯委婉地表示荊州並非固如金湯之後,許爾顯有些不以為然:“王爺為何如此說?喀大人和續順公雖然暫遭失利,可實力猶存,而偽明賊軍因我軍在其身後也定然不敢追擊過遠,過不了多久還是得返回。到那時,喀大人、續順公之軍亦可再次南下與我城中守軍相互呼應、兩面夾擊。故偽明賊軍再怎麼折騰還是逃脫不了腹背受敵的窘境。這就好比套在他們頭上的一道鐵箍,越是掙扎箍得便越緊。”
“我原本也是如此認為,但依目前的形勢來看,那龐賊的力氣可是不小,掰開這道鐵箍恐怕也並非難事。”尚可喜一邊把玩著翡翠扳指,一邊道,“你方才所說也不無道理,但是否曾想過,若是龐賊遣一偏師擋住喀大人、續順公南下之路,再以主力壓上、來攻荊州,我軍又當如何應對?”
“孫子曰,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荊州一面臨江、城池牢固,內有我萬餘大軍駐守,外有優勢水軍以為遮蔽。偽明賊軍不過三萬之眾且水師孱弱,縱使全軍壓上,又能為之奈何?況且,龐賊若遣偏師阻擋喀大人之軍,也不過是築寨據守。試想,以喀大人萬餘之軍攻偽明偏師所守之營寨,以偽明賊軍兩萬餘主力來攻我荊州,何為難,何為易?屆時,偽明賊軍頓足城下,喀大人之軍再衝破阻截南來,形勢依然是有利於我軍。”
尚可喜笑道:“老許啊老許,你和老班的想法真可謂是異曲同工,膽識、勇氣也頗有相似之處。有你們這兩員勇將相助,真是我的福分!不錯,遇敵正該如此,鎮定、沉著、胸有自信。正所謂將為一軍之膽,若是為將者不能做到如此,又何談鼓舞軍心士氣?”
說到這兒,尚可喜笑容稍斂,輕嘆一聲,意味深長地道:“我也知道,有時候我尚某人的確有點瞻前顧後,說得難聽了,也可叫做杞人憂天。可當今天下未靖,我也不得不多加小心。眼下在坐的都是跟隨我多年的老人,我對大夥兒也可算得上推心置腹,有些在外人面前不足道的話,在這裡說說也無妨。當年,你們跟著我反明歸順大金,為的是什麼?雖然各人的想法或許有所不同,但總而言之,無非‘安穩’二字。這麼些年浴血廝殺、風風雨雨都闖過來了,如今眼看天下即將一統,我等安享富貴之時也已為之不遠。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岔子,那未免太不值當。因此我這杞人憂天,為的也是咱們這些同生共死多年的老弟兄都能落一個安穩的結局。”
尚可喜這番話一說完,眾位心腹部下無不深受觸動。許爾顯更是連連告罪:“王爺恕罪,末將並無此意。”
“行了,你這是幹什麼?”尚可喜笑著擺了擺手,“今日把大家聚到一處,並非為了那些虛套,而是為了踏踏實實地做些預先的謀劃。當然,正如老許和老班先前所說,目前這局勢遠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後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可俗話雲,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只要是為了日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