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黃帥的親兵也已經仔細搜過了,卑職並沒有攜帶任何兵器,連甲都沒有披。卑職若有異動,黃帥殺了卑職易如反掌,而卑職卻遠非黃帥這等沙場宿將的對手。”
剛才江明遠進帳之前,黃朝宣的親兵的確也仔細搜過了,江明遠身上並沒有藏著兵器也沒有披甲,除了背上用包袱皮揹著的一個精緻的木匣。那個木匣被火漆封著口,上面還貼著封條,江明遠說此物必須由他當面呈給黃大帥,旁人若是敢亂動,後果自負。親兵不敢擅自拆封,報告了黃朝宣,而黃朝宣也是同意了的。
黃朝宣制止了怒不可遏的黃其英,示意帳內的親兵和書吏們都出去,只留下了黃其英和兩個親兵隊頭。這兩個親兵隊頭都是跟隨黃朝宣多年的老人,武藝高強且忠心耿耿,有他們在,黃朝宣也不擔心面前的這個小個子有能力對自己不利。
做完了這一切,黃朝宣強忍住怒氣道:“這兩位兄弟也不是外人,現在江百戶總能說了吧。不過我得提醒江百戶,要是你折騰了這麼一通,最後說的又不能讓我滿意,哪怕會得罪龐嶽,我也少不了開一開殺戒。”
江明遠笑了笑,先不說話,而是解開背上的包袱,把那個木匣子放在地上,蹲下去撕開封條,把匣蓋開啟。做完這些之後又起身退後了幾步,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匣子裡也沒有機關。
因為匣子是衝著帳門口方向開啟的,所以在黃朝宣這個位置上看不見匣子裡的內容。
黃其英走過去,準備把匣子拿過來給黃朝宣看,但走過去只俯身看了一眼,便被驚得大叫了一聲,啷一聲從腰間拔出佩刀架在了江明遠的脖子上,既是恐懼又是憤怒,瞪大了眼睛語無倫次道:“你。。。。你。。。。。。”
那兩名親兵隊頭也當即拔刀在手,走到匣子邊一看,也被嚇了一跳。
而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江明遠卻是絲毫沒有懼色,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
“怎麼回事?!”黃朝宣見一個小小的匣子竟然把自己的兒子和兩名親兵隊頭都給嚇住了,既惱怒又有些好奇,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一看,頓時汗毛倒立。
匣子裡裝的不是別的什麼,而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雙目圓瞪,滿臉的不甘。再一看那面容,不是武岡鎮總兵官劉承胤又是誰?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擅殺一個伯爵和地方鎮將!”劉承胤未得調兵旨意便率軍前來行都的訊息,黃朝宣先前就已經知道了。劉承胤此行的目的,黃朝宣也能猜到一二,當時他是把劉承胤當做一個競爭對手來看的,而這會兒看到了對方的首級,卻頓時又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覺,指著江明遠怒斥道。
江明遠神情淡然地笑道:“黃大帥此言差矣!劉承胤身為地方鎮將卻與韃子暗通曲款,還企圖混入行都劫持聖駕,被其軍中的正義之士如副將趙存金等人發現後,當場誅殺。這是趙副將等人的義舉,我湖廣鎮卻是不敢與之搶功。哦,不對,已經不是趙副將了,聖上已經下詔讓趙存金接任武岡鎮總兵官一職,現在應該叫趙總兵、趙大帥了。”
黃朝宣聽到這話,心中更是震動、驚懼。趙存金這人他自然是知道的,這人作為劉承胤的副手也有十來年了,一直聽說過兩人之間有什麼矛盾,沒想到如今卻是他砍下了劉承胤的腦袋。
主導此事的幕後黑手是誰,黃朝宣此時不用想都知道,頓時一陣毛骨悚然。
黃其英更是被嚇得不輕,握著刀柄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鋒利的刀刃劃破了江明遠脖子上的油皮,拉出了幾條細微的血口子。可他卻怎麼也不敢真正一刀劃拉下去。
“劉承胤暗通韃子、死有餘辜,把他的首級傳遍各軍、以儆效尤,也是聖上的旨意。卑職剛才廣西鎮焦大帥那邊過來,焦大帥以及軍中各將對劉逆伏誅一事都是連聲叫好。怎麼黃大帥反而會如此吃驚?還有黃公子,你把刀架在卑職脖子上半天了,就一點兒都不覺得累嗎?”江明遠笑道。
黃朝宣與之對視了片刻,在氣勢上卻是絲毫佔不到便宜,最終嘆了口氣,把黃其英持刀的手扒拉了下來:“把刀放下,江百戶是來傳示劉逆首級的,你這是幹什麼?”
江明遠摸了摸被劃破皮的脖子,道:“此番韃虜南下直撲行都,湖廣形勢岌岌可危。但在接到調兵聖旨後,各地的地方鎮將依舊義無反顧地率軍入衛行都,這就表明了我大明的人心未散,滿腔赤忱的忠臣良將數不勝數。如此,則區區數萬韃虜何足道哉?尤其是黃大帥,在沒有接到聖旨的情形下依舊奮不顧身地率軍入衛,此等忠心可昭日月。那未奉詔就膽敢擅自領兵冒犯行都的劉逆與黃大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