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繼劉武元之後,又不時有被俘的清將被押上來,有在城內就擒的,也有在城周邊被抓的,一個接著一個,或故作鎮定,或連聲求饒。從報上來的營號、官職看,吉安清軍已近乎全軍覆沒,或許,只要再等上一會兒,這“近乎”兩字也可以去掉。
這是繼去年的廣州和嶽州之戰後,湖廣鎮又一次全殲某一部清軍,也可以說是自建奴興兵作亂、明清戰爭拉開序幕以來,明軍少有的大勝。
而拿下吉安,也意味著湖廣鎮的作戰計劃完成了重要的一步,搶到了至關重要的先機。
城內城外,硝煙未盡,城上城下,歡呼雷動。
龐嶽在城樓上停留了一會兒,又特意派人去往各營各隊重申了一遍入城後的軍紀,隨後便率領著總參謀司等指揮機構進駐了城中的知府衙門,豎起了帥旗和鎮旗。
將近午夜,城內外的戰場徹底歸於平靜,前往追擊殘敵的飛虎營也帶回了胡有升、楊遇明等敗將的人頭,至此,吉安清軍正式宣告全軍覆沒。
第二天,龐嶽一面增派哨騎和水師哨船前往北邊巡弋、警戒,一面下令開展善後掃尾事宜,如掩埋屍體、整理繳獲的兵甲器械、獎賞軍中有功將士、懲戒臨陣脫逃或失職者等等,林林總總,有條不紊。
這一戰對明軍而言自是酣暢淋漓的大捷,湖廣鎮本部的將士不提,郝永忠、張先壁部也跟著皆大歡喜,無論是按首級換得的賞銀還是分到的繳獲軍資,都著實讓這幫窮鬼樂得合不攏嘴。
對清軍而言則自是殘酷無比,次日上午,被俘的清軍無論兵將全被押往城外斬首,一個不留。飛濺的血光,一顆顆滾落的人頭證明了龐嶽之前所說“抵抗三日殺全軍”絕非虛言。
與以往一樣,砍頭這種髒活累活仍是交由旁系來幹,這回輪到的是郝永忠、張先壁部。這二人雖說久經沙場,骨子裡早就嗜血慣了的,但猛然砍下這麼多腦袋去,看得他們自己的脖子都有些發癢,心驚肉跳也是在所難免。
“吉安一戰,二位將軍和贛州、南安的將士們都辛苦了!”龐嶽看了一會兒行刑現場,轉過身對陪同在側的郝永忠、張先壁二人和顏悅色道。在他身後不遠處,便是堆積成山的的無頭死屍和碼成了垛的俘虜首級。大地早已被血河浸透,泛著陰森的黑紅。
郝永忠、張先壁誠惶誠恐,連稱不敢當。
龐嶽笑道:“你我軍伍中人,就不要學文人的那些扭捏作態,有功就得賞,這是天經地義。”說完,讓人當場宣讀了一份嘉獎名單。
名單上的人,都是郝永忠、張先壁之前報上去的贛州、南安軍中有功者,龐嶽基本上都批准了,另外對其中少數幾個還特意加倍獎賞。此次俘獲的城中清軍將官、官員們的侍妾,龐嶽也全部投其所好、賞給了郝、張等人。
郝永忠和張先壁以及在場的贛州、南安軍軍官們又是連聲道謝。
“有功固然要賞,然而有過也不可不罰。”發下了若干甜棗之後,龐嶽話鋒一轉,“這一戰,絕大部分將士表現英勇,但仍有少數臨陣脫逃之人,軍法無情,論罪當斬!”
那邊,有督導司的將士將另一群五花大綁的人押上了刑場。這都是在戰場上臨陣脫逃的軍官士卒,以贛州、南安軍中的最多,嶽州營和永定營的也有少數,而湖廣鎮各老牌主力營的則一個都沒有。都被在戰場周圍巡弋的督導兵當場拿了,現在等待他們的也只有按律處斬一途。
行刑的換成了督導司的軍法隊,就在這塊剛殺完俘虜的地方,同樣手起落,又是一顆顆人頭落地。
“同在軍伍,皆為手足,若非軍法不可為,我又怎願輕易殺人?”龐嶽嘆了口氣,環顧了四周眾人一圈,“希望諸位以此為誡,我不想下回還砍下這麼多的腦袋,更不願意看到在場某位人頭不保。”
此時在龐嶽身邊的湖廣鎮各主力營將領都是一臉肅然,而贛州、南安軍將領們看到這場面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賞罰分明,方為強軍之本。大將軍如此處置,那是再好不過了。”不愧是久經官場的老油子,張先壁最先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擦了擦額頭,附和道,“那些貪生怕死的軟骨頭,就算大將軍不出手,末將也不會放過他們。”
“臨陣脫逃的軟蛋,俺老郝也是深惡痛絕的,大將軍殺得好。”郝永忠呆了片刻,隨後也道。
其他的贛州、南安軍將領自然也是有樣學樣,陸陸續續地發出一片附和。沒有人發出半點異議,表露出半點不快。沒那個膽量,也沒那個必要。
更何況,那些被殺的倒黴蛋在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