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腦袋的時候該從哪個方向下手。
一百二十步……一百步……距離越來越近,明軍依然沒有什麼動作,而是靜靜地停在原處,但這種氣氛反倒讓清軍騎兵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啪嚓!”在明軍大陣的右側,隆隆的馬蹄聲中突然加入了一聲微不足道的脆響。本來,這種聲音是不足以被重視的,但接下來的一幕卻格外引入注目。
只見一匹奔騰中的戰馬突然向前跪了下去,同時發出一連串悲愴的哀鳴。在戰馬翻滾於地的同時,其背上的清兵也由於慣性被遠遠地甩了出去。緊接著,這一幕在整個右翼清軍騎兵佇列中不斷上演,戰馬的哀鳴和清兵的哀嚎交織在一起,此起彼伏。原本凌厲無比的清軍騎兵陣型頓時變得慌亂不堪、狼狽無比。
負責指揮的清將高進庫及時地扯動韁繩,這才僥倖逃過一劫。之後,他下意識地往地上一看,居然發現地上隱隱約約有許多碗口粗細的洞,只是之前被雜草隨意地掩蓋住了才沒被發現。這種洞看上去人畜無害,剛才的事實卻充分地說明了它的作用:一條條奔騰中的馬腿踏入其中之後便被生生折斷!…;
陷馬洞!高進庫馬上就叫出了這種洞的名字。也就在這一刻,明軍方陣的乎也傳來了一陣戰馬的哀鳴和人的哀嚎,顯然是徐啟仁部也中招了。
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高進庫自然也不是白痴,知道明軍既然設了陷阱就肯定會有後招,於是當即便下令轉向。可是,明軍卻似乎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砰!”“砰!”“砰!”……炒豆般的銃響驟然而起,剛剛從方陣前排退回的火器兵們已經重新裝填好了彈藥,來到了兩翼開始了又一輪射擊。暴風驟雨似的鉛彈穿過盾牌的縫隙射向了剛剛尚未從混亂中完全恢復過來的清軍騎兵。
跑在最前方的一匹戰馬脖子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四下飛濺,但由抬槍射出的大口徑鉛彈穿過馬脖子之後卻是餘威不減,沾著馬血又與馬背上的清兵來了個親密接觸。清兵的胸口當即冒出一大團血花,隨即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其餘的人馬也是紛紛中彈,那些之前被甩下馬卻未當場斃命的清兵全部被打死、得到了徹底的了斷。
明軍火器兵的這一輪齊射讓剛剛吃過癟的清軍騎兵遭受了更為沉重的打擊。除了人員傷亡之外,震耳欲聾的火器作響和中彈的痛苦讓部分戰馬幾乎發了瘋,掙脫了清兵的控制之後帶著聲聲哀鳴四下亂竄,將整個隊形攪得更為混亂。
趁此良機,明軍的火器兵再一次發出了一輪齊射,當場又有大量人馬中彈倒地。
明軍肆無忌憚的射擊和己方不斷攀升的傷亡數字大大地激怒了高進庫,復仇心切的他發出了加速衝擊的命令。
得令之後的清軍騎兵稍作調整,繞過前面的一大堆人馬屍體,繼續朝著明軍方陣衝了過去,企圖將明軍防線撕裂、從而一雪前恥。但由於之前已遭受過數輪打擊,人員戰馬多有傷亡、隊形也被攪亂,因此清軍騎兵的衝勢已經大大減弱,只是靠一股血氣之勇在堅持著向前的趨勢。
當清軍騎兵進入五十步距離之後,陣中的明軍弓箭手也加入到了攻擊的行列中。黑壓壓的箭雨與狂風暴雨般的鉛子一道,帶著陣陣尖嘯朝著前方兜頭射去,打得清軍佇列中人仰馬翻、血肉橫飛,人嚎馬嘶不絕於耳。
但由於明軍火器的數量和射速畢竟有限,清軍騎兵在付出了一定的傷亡之後還是衝到了明軍陣前。這時,陣中的明軍長槍兵已經接替了弓箭手和火器兵的位置,將一支支專門對付騎兵的九尺長槍透過盾牆上沿斜指向前,密密麻麻的點點寒光透著陣陣寒意。
悲愴的嘶鳴再起響起,衝在最前的清軍戰馬紛紛被扎中、扎穿脖子,其背上的清兵也被強大的慣性甩入了明軍陣中,隨即被密密麻麻的長槍刺成肉串。
不過,對於步兵來說,正面對陣騎兵始終是個不小的考驗。雖然衝上來的戰馬大都被當場扎死,但是其巨大的衝擊力還是撞得明軍的盾牆一陣晃動,有好幾處重盾之後的明軍士卒被震得口鼻流血。隨著衝上來的清軍騎兵越來越多,形勢更加危急,整個防線都被衝撞得犬牙互參。
“贛州鎮!——”陣中的明軍指揮官聲嘶力竭地大喊著。
“必勝!!”周圍響起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應和聲。明軍士卒們漲紅了臉,直吼得嗓子發癢,憑著自己的意志和信念死死地抵著清軍騎兵的衝擊。儘管不斷有人被撞得向後倒去甚至當場吐血而亡,但後續之人依然在軍官們的排程下源源不斷地補充上來。整個陣型就如同一張大型漁網,被活蹦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