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伸出城牆外的警鋪、馬面等防禦工事裡都有士卒在時刻準備戒備,裡面燧發槍、抬槍等各種火器一應俱全、彈藥充足,就等著清軍前來以身試彈。城牆的垛口處也都豎著防備利箭的懸戶,這是一種簡單而有效的城守裝置,明代茅元儀的《武備志三·懸戶懸簾圖說》中有過記載,即以木為架,兩足立在城頭,轉軸伸出城外,上面有覆格,在敵軍的箭支射來之前將氈毯或被褥用水打溼搭在上面便可有效保護城頭的守軍。
此外,城中原有的和新打造出的共幾十架床弩和拋石器也被推上了城頭,這些裝置雖然看上去笨重、落後不堪,但發射出去的那些手臂粗的箭(姑且算做箭吧)和滾滾巨石在威懾力上也絕對不容小覷。按龐嶽的話說,即便殺傷力沒有火炮的效果好,也要好好地嚇嚇那幫建奴。
在巡視的時候,龐嶽還遇到了秦時勇和一眾火炮工匠,他們正在對城頭的大將軍炮和弗朗機炮進行戰前的最後一遍檢查。見龐嶽到來,秦時勇等人紛紛行禮,龐嶽也勉勵了他們一番,並讓他們儘快退往城中。
“大人,將士們計程車氣很高啊!看來此戰我軍又多了幾分勝算!”張雲禮面帶欣慰對龐嶽說道。
“子彬說得沒錯,咱們贛州鎮成軍不過一年,遇敵便能有如此士氣,的確很不容易!我對此也甚感欣慰。”龐嶽嘴角帶著一絲笑,眼神中卻依然透著凝重,“但高昂計程車氣要保持下去可不大容易,有時候,甚至一次敗仗便能讓之前由多次勝仗積累下來計程車氣崩潰掉。因此,這一戰,我們必須打好,打出我們贛州鎮的威風,讓建奴知道天外有天。”
“大人放心,眼下將士們嚴正以待、信心十足,再加之大人的運籌帷幄,定能挫掉清虜的囂張氣焰。”田世尊說道。
“呵呵,但願能如子敬先生所說,”龐嶽點點頭,又看向張雲禮,“參謀處提交的作戰預案我都已經看過,很詳盡、很細緻,看來你們是費了不少心思的。接下來與建奴之戰,便可根據原有方案進行,但若敵情有變也需及時作出調整,不可拘泥於條文。”
如今,張雲禮已經兼任了“參謀官”一職,軍情處也似乎有了點樣子。戰前的這段時期,張雲禮在田世尊的協助下,帶著一眾參謀仔細梳理了前方傳回的各種情報,針對清軍可能進攻的路線和情況制訂出了幾分戰前預案。雖然顯得比較粗糙,但也足以讓龐嶽激動不已,只要照此發展下去,逐步建立起完善的參謀制度,贛州鎮的作戰能力必將實現一個新的飛躍。…;
“大人過獎,屬下與參謀處的參謀們定會牢記自身的職責,不辜負大人的信任!”張雲禮抱拳答道。
接下來,龐嶽又走到了士卒們當中,親自給他們鼓勁。面對龐嶽的到來,士卒們都很是激動,不管是老兵也好、新兵也罷,經過這麼長日子的相處,耳濡目染著龐嶽之前的傳奇事蹟和對整個贛州鎮所做的一切,他們都已經在無形中對龐嶽產生了尊敬甚至是崇拜,有這樣一位上官,自己又豈能不為之效力?於是,龐嶽的每一句勉勵之語幾乎都得到了山呼海嘯般的回應,倒讓龐嶽自己感到有些汗顏。
“此乃華夏之土!大明之城!建奴既然敢來,我們就必將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龐嶽用這樣一句話結束了自己的戰前動員。
“華夏之土!!大明之城!!——”城頭上的陣陣吶喊直衝雲霄。
時間在一點點地過去,午後,清軍營地上空響起了悠揚的牛角號聲。吃過午飯又休息了一會兒的清軍紛紛列隊出營,顯然是要準備渡江攻城了。
終於來了!看著對岸的一幕,贛州城頭上的明軍將士們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經過調整之後,不論是贛州鎮還是新來的胡一清部滇營,都得到了防守任務。其中,陷陣營守城南的鎮南門,剛鋒營守城東的湧金門,滇營守城西的西津門,泰山營守衛在城北八鏡臺方向,飛虎營則作為預備隊隨時等候調動。
對岸,清軍集結完畢之後並未直接在湧金門方向渡江,而是繼續向南而行,之後選擇了貢水上游的某處開始大舉渡江。看來,建奴們雖然兇悍,卻也不想冒著城頭的炮火渡江而平添傷亡數字。
但避開湧金門就一定能避開炮火嗎?這的確是個問題。
正在清軍在忙著渡江的時候,馬爾吉奧和炮隊千總王俊濤率領的贛州鎮炮隊的六個三磅炮炮組也已經推進到了東岸,黑洞洞的炮口紛紛對準了江面上的清軍船隊。
“主啊!感謝您將如此美妙的時刻賜給了我們!”看著江面上密密麻麻的木船,馬爾吉奧興奮地跪在地上、仰天張開了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