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葉棉甲也缺兩成多,所幸的是鴛鴦戰襖不缺,還能保證最起碼的軍容。
面對龍文周的“請罪”,龐嶽只是大度地一笑了之。讓他不要自責,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督促工匠們努力打造,把缺額補齊就行,並從留守的虎賁營中調了一部分盔甲出來配給出徵的將士。
不久,出征的七個營兩萬大軍在東門外集合完畢。舉目望去。只見湖廣鎮的虎符軍旗下,密密麻麻的將士握著手中的兵器如同標杆般聳立。嚴整的佇列、迎風招展的各種旗幟、如林的長槍、閃亮的頭盔,鮮紅的甲衣,無處不散發著直撼人肺腑的氣勢。
看著眼前的雄壯場景。龐嶽心中蕩起無盡的豪情:大丈夫為人一世,能有機會率此王師與敵拼殺。哪怕馬革裹屍亦無憾矣!
懷著滿腔的激動,龐嶽接過兵冊。對千總以上軍官一一點名。被點到的軍官依次出列,大聲地回報麾下將士所到情況。
點將察兵完畢,龐嶽掃視了一下閱兵臺下的將士,心潮澎湃之下,放棄了擬好的演講腹稿,猛地抓過身邊的精鐵長槍,斜向上一指,大吼一聲:“我湖廣鎮!——”
臺下的回應聲頓時猶如平地驚雷:…;
“必勝!——”
“必勝!!——”
“必勝!!!——”
……
聽著這山呼海嘯般的吶喊,看著那嚴整威嚴的軍容,不遠處的劉承胤以及其餘武岡鎮諸將眼中都不禁流露出驚訝之色,而身為督師的朱大典,在震驚之餘又對龐嶽以及其麾下這支新生的大軍多了幾分讚賞。
二月初七早晨,廣東韶州以南二十里餘處,某處不知名的山腳
原本一片荒涼的這一帶,此刻卻是人聲鼎沸、戰馬嘶吼,只見一面面胡亂搖曳、東倒西歪的綠旗下,黑壓壓的一大片紅笠號褂外加金錢鼠尾的清兵正一邊胡亂嚎叫著一邊四下逃竄,只恨爹孃少數了一雙腿。不少人把兵器都丟了,各色旗號也扔得滿地都是。一些逃得過急的倒黴鬼不小心跌倒在地,還沒等爬起來便被身後湧上來的無數雙腳踏成了肉泥。
緊緊追在逃竄的清兵後面的是一支紅色衣甲的明軍,而衝在最前面的又是幾百騎兵。只見這股明軍騎兵在慌不擇路、陷入了潰散的清兵中不停地來回衝殺,將本來便已七零八落的清軍隊形衝撞得更加不堪入目。雖然清軍中也有不少騎兵,但此刻卻幾乎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胯下的戰馬反而使他們的逃命更加方便。
當明軍騎兵們完成首輪打擊之後,其後的步兵便吶喊著衝入鬆散的清軍佇列中一陣砍殺。成建制的軍隊擊殺失去了建制的潰兵,其結果可想而知,不少明軍士兵甚至砍得手軟也遇不到一個反抗者。
明軍步兵們殺累了,就稍微減緩一下步伐,讓出一點位置,這時候在外圍盤旋了一陣子的明軍騎兵會再次如同一陣旋風衝入清軍佇列中,開始又一輪的衝殺。可以說,明軍騎兵和步兵的這一通配合相當默契,連續追了二十里地了從沒出現過意外。
歪斜的“張”字大旗下,拼命策馬狂奔的張道瀛早就沒有了一個月前領兵至此的那種意氣風發,滿臉都是驚恐,精緻的頭盔也已經不見了去向,腦後的那根細長的金錢鼠尾在風中不停地亂顫。
聽著身後連綿不絕的慘叫和隱隱約約傳來的“活捉張道瀛”、“生擒閻可義”之類的歡呼,張道瀛根本不敢回頭去看,只是瘋狂地磕著馬刺,一直把身下的坐騎磕得鮮血淋漓,悲鳴不已。
此時,明軍的“王”字大旗下,韶州總兵王東日卻是一臉的興奮。就在前幾天,他還沒有想到過己方會取得如此大勝,但眼下數千清軍的確已經被自己手下的大軍殺得毫無還手之力了。
上個月初,李成棟手下副將張道瀛領著二千嫡系、五千雜牌來到韶州城下替大清收取該地,見勸降無果之後便當機立斷對韶州發起了總攻。
如果城中的明軍是一些早被嚇破了膽的雜牌,張道瀛的目的說不定很快就達到了。但很可惜的是,守在韶州的是王東日和他麾下的數千正規營兵,並且面對張道瀛也沒有心理上的劣勢。於是,張道瀛部斷斷續續地進攻一直持續到了正月中旬,可代表著大清王師的綠旗一直在城外轉悠,反倒是城中的明軍逐漸進入了狀態,就連不少驚慌失措逃入韶州城中的陳課、童以振部明軍官兵也開始幡然猛醒,為自己曾被城外的那群人擊敗而感到羞愧不已。
眼看著始終攻不下韶州,張道瀛就有點沉不住氣了,想繞過韶州攻擊更北面的南雄等地,不料城中的明軍卻似乎知道他的意圖,一見他有拔營的跡象,便整裝出城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