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踱著步子,臉上也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只是默默地聽著閣臣們你一語我一言地發表自己的看法。
見隆武帝一直沒有開口,閣臣們在氣奮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之後也逐漸地安靜了下來,略帶急切地等著隆武帝的決定。
又踱了一陣之後,隆武帝終於站定,看向朱大典與路振飛,緩緩說道:“朱愛卿,路愛卿,你二人方才似乎沒有開口,朕想聽聽你們的意思。”
此時的朱大典早就在心裡把龐嶽罵了個狗血淋頭,他甚至現在就想趕到驛館去看看龐嶽究竟是不是吃錯藥了。儘管他也很想讓隆武帝儘早動身前往湖廣,儘管他也知道龐嶽基本上不可能有犯上作亂的心思,但是這種愣頭愣腦、不計後果的舉動依然讓一大把歲數的他無法冷靜下來。
聽到隆武帝發問,朱大典輕輕地嘆了口氣答道:“啟稟陛下,老臣也認為對龐嶽應當進行相應的處罰。不過,念其之前忠心耿耿,此次又是迎駕心切……”
“朱大人此此言差矣!”還沒等朱大典說完,朱聿奧便立馬出言反駁,“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朱大人又是如何知道龐嶽究竟是前來迎駕還是想劫持聖駕?”
對朱聿奧的話,朱大典一向沒有辯駁的興趣,所以乾脆不再說了。見自己如此輕而易舉地便將朱大典“駁倒”,朱聿奧的眼神中隱隱約約閃過幾絲得意。
“陛下,唐王殿下所慮也不無道理。”路振飛開口了,“不過,陛下還是應當先查清真相再做決定。至於龐嶽究竟為何擅自率兵至此,陛下可先召其來當面詢問。”
隆武帝沉吟片刻,點點頭:“這樣也好!”
“陛下……”朱聿奧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
“好了!”隆武帝抬起一隻手掌制止了朱聿奧,“朕還是先見見龐嶽吧!”
…;
一個多時辰以後,隆武帝御書房
此時已是半夜,御書房裡的閣臣們也全部離去,只剩下了隆武帝和剛剛趕來的龐嶽。
龐嶽正默默地站在一邊,自從他來到這裡,隆武帝讓他平身之後便一直坐在書案之後批閱奏章,似乎是有心想晾他一下。對此,龐嶽也已經早有預料,並沒有表現出半點急躁,就那麼氣定神閒地站著,等待著隆武帝的下文。
一時間,御書房內安靜無比,只有書案兩側的蠟燭在不時地噼啪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隆武帝終於看完了奏章,抬起頭看了看一直站得跟個旗杆一樣的龐嶽,喝了口茶之後緩緩說道:“龐愛卿,你我上次一別,距今已有半年多了吧。”
“陛下明鑑!確有半年多了。”
“這半年多里,你又做了許多實事。”隆武帝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三月間清虜金聲恆部進犯吉安,也被你迅速擊退。一支開鎮不到一年的新軍能做到如此,不簡單啊!對於這些事,朕都是看在眼裡的。”
“陛下過獎!這些都是臣的分內之事,所謂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微臣不敢有絲毫忘卻!”雖然不知道隆武帝為什麼要先提這些,但龐嶽依然恭敬地答道。
“龐愛卿總是這麼謙虛,屢立戰功卻不驕不躁,朕甚感欣慰。”說到這裡,隆武帝的笑容斂了斂,“不過,朕想知道,此次你為何要擅自領兵前來延平府?”
終於來了!龐嶽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後說:“啟稟陛下,如今清虜已大舉南下,閩省必將陷入漫天戰火之中,微臣身為大明臣子,豈能眼睜睜地看著陛下居於險境?故率軍前來迎駕!”
“朕的確是要移駕湖廣,不過卻並未讓你前來迎駕!”隆武帝面無表情道,“朕的諭旨是發給了湖廣總督何騰蛟的。”
“陛下,此事微臣自然知曉。不過,贖微臣直言,恐怕等待清虜入閩,湖廣的迎駕軍也難以抵達!”事到如今,龐嶽也就不怕把話說穿了。
“因此,你就擅自率軍前來?”隆武帝微微皺眉,“未得奉詔而率軍進逼行在,你可知道此舉意味著什麼?”
龐嶽頓了頓,繼續說:“微臣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但如今形勢瞬息萬變、險象環生,而湖廣迎駕軍又遲遲不至,若微臣再因為自己的袖手旁觀而使聖駕有失,那微臣就真的萬死莫贖其罪了!反之,只要陛下安然無恙,大明江山社稷有了主心骨,不管何種懲罰微臣都願承擔!即便粉身碎骨又有何足惜?”
與之類似的話龐嶽之前已經說過多次,如今再次說出之時卻依然帶著自己的決心。
但聽到這話之後,隆武帝的表情依然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問道:“那你就不怕朕冤枉了你的一片好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