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李將軍,依你之見,龐嶽還能在城中龜縮多久?”聽完幾位建奴將領的發言之後,圖賴似乎是在不經意間問道,“你原來也是明人,對此類事情定有獨到之見解。”
雖然李應宗被“你原來也是明人”這句話鬧得很不舒服,但明面上又豈敢表現出半點不快?當下忙不迭地答道:“回圖賴大人的話,末將竊以為,只要再多抓幾批偽明百姓,當著城中偽明軍隊的面殺掉,就總能把他們逼出來。”
屁話!圖賴聽到李應宗的答覆之後首先反應出來的便是這兩個字。此時,李應宗似乎也看到了圖賴對自己的話很不滿意,趕緊補充道:“就算龐嶽一直龜縮在城內,圖賴大人也無需擔心。眼下,我大清兵鋒正盛,一統天下之大勢亦不可逆轉,除了大人所統之兵馬外,尚有各路援軍源源不斷南來。而偽明已是日薄西山,幾乎沒有多少可戰之兵了,其餘地區尚且自顧不暇,又能派出多少兵馬支援贛州?就算龐嶽有幾分悍勇,勢單力薄又豈能逆轉形勢?”
見圖賴的臉色稍緩,李應宗越說越得意:“因此,大人不用急,要著急的是那龐嶽才是。他若一味龜縮於城內,只會慢慢地消耗城中的糧草,並且他見死不救之態度也會令他失去民心,如此反而會增加我軍之勝算。若他出城決戰,那不正是圖賴大人以及在做的各位大人大顯身手的時候嗎?不管如何,勝算都在我軍這邊,大人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聽完李應宗的話,柯永盛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其餘幾名正黃旗和鑲藍旗的甲喇章京卻不由得露出了些許鄙夷之態,即便拋去人品不說,李應宗那諂媚之態和不時露出的板牙也足以讓他們胃口不適。
“李將軍真是好見識!不愧是我大清的得力干將。”圖賴笑道。
“大人過獎。”李應宗誠惶誠恐。
思索了一會兒,圖賴讓李應宗和柯永盛先行離去,然後又交代了在座的建奴將領一番。
炊煙散盡後不久,悠揚的牛角號聲便飄揚在整個清軍營地上空,清兵們開始持起兵器集結,各種口令和腳步聲此起彼伏,傳出很遠。
集結完畢之後,圖賴依舊派出一個牛錄的正黃旗建奴押著被擄的百姓行進在最前,大隊人馬在其後嚴陣以待,炮營中的十幾門大炮也都對準了鎮南門方向。
當日被建奴抓來的百姓在經過昨日的慘劇之後,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人,老幼婦孺佔了絕大多數,眼下正在建奴的皮鞭、棍棒下蹣跚前進。經過昨日的所見所聞,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已經不再相信城中的官軍能出來救自己,因此對生還不再抱什麼念想,或眼如死灰面若枯槁、或在死亡前的恐懼中嚎啕大哭。
百姓隊伍中,一個躺在母親懷抱裡的嬰孩似乎也有著一些感應,哭得格外厲害。不料這哭聲卻引得押送的建奴不耐煩了,附近一個五大三粗的白甲兵屋裡哇啦地吼了一通,便抓過一杆長矛猛地一戳,直接將那嬰孩從母親的懷裡挑了起來。孩子的母親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朝那白甲兵撲了過去,也被一刀砍到。但這一幕悲劇卻似乎並未引起多少波瀾,被押送的百姓只是略微一怔便又或絕望或悲慼地蹣跚而行,畢竟,之前所經歷的悲劇和所見過的鮮血早已讓他們有些麻木。…;
如同昨日一樣,建奴再一次押著百姓來到了城下。這次,那些押送百姓的建奴們膽子還大了一些,居然停在了離城牆只有二百多步的地方,只是脫離了明軍燧發槍的射程。至於城頭的火炮,他們倒不怎麼擔心,一來火炮的數目有限,更重要的是他們手中有著百姓作為人質,因此底氣也就足了起來。
一切照舊,跟隨那一個牛錄的建奴一同押送百姓的幾個綠營兵開始朝城頭喊話。圖賴和一眾建奴將領則領著大隊人馬,在後面瞪大了眼睛觀察這明軍的動向,等待城中的明軍又一次見死不救或一怒之下殺出城來掉入自己設的陷阱。
周圍的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城頭的明軍也像昨日一樣把那一排釘在木架子上的滿洲建奴掛了出來,看來又不準備出城,而是繼續用這種方式來回敬建奴屠殺百姓之舉了。
站在更近的距離上觀看著同胞的慘狀,城外的建奴們更加震驚和惱怒起來,將一口牙咬得咯咯作響。不過,卻有少數細心的建奴產生了些許疑惑:為何那些被俘的滿洲勇士被釘了一日之後慘叫聲還是那麼的響亮?
終於,不一樣的事情發生了。正當綠營兵喊完話,建奴們準備對百姓動手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只見,被填了差不多一半的護城河裡突然竄出了一大片黑壓壓的人影,攥著兵器朝著建奴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