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為了那個無聊可笑的賭麼?
失神的眼睛抬起,茫然地落在我臉上,突然睜大,深灰色的瞳仁裡射出一道亮光,不置信地在我臉上徘徊。乾裂的嘴唇微張,嘴角扯動,如風中的枯葉顫抖。
“是我,我回來了……”
“艾……晴……”他的眼睛在我臉上盤旋許久,才顫抖著開口,聲音沙啞乾澀。然後,發燙的臉上露出羞愧,更加抱緊雙臂,全身顫抖,偏過頭痛苦地擠出聲音:“莫要看羅什……”
“羅什……”心在翻騰倒轉,一塵不染的清高之人要受這種羞辱,情何以堪啊!
“別哭……”他回頭對著我,纖長的手臂緩緩伸出,要撫摸上我的臉,在觸及肌膚的那一刻,突然又縮回手,兩眼緊閉,右手中緊攥著磨得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殘破佛珠,一顆顆數著唸經文,把我無視成空氣,那是我二十多年前送他的。左手上戴著一串紅得晶瑩通透的瑪瑙臂珠,連這個,也有十一年之久了……的9b
“羅什,你怎麼了?”看著他身上唯一的外物——戴著的這兩串珠子,我死死咬住嘴唇才不讓淚再度落下。
“幻由心生,非是實相。業障矇眼,一切皆空。”他仍是閉眼,澀著嗓子說完這幾句漢文偈語,又重新念起梵經。的42
抹抹淚,他大概把我當成了幻覺了。他一直坐在地上,雖然有地毯,又是盛夏,可夜晚的綠洲還是有些涼意。站起來走到門口,開啟房門時看到呂纂和那幾個人在聊天,他竟然還沒走。我開口要毯子,呂纂哈哈大笑,輕佻地說:“無論要何東西,都得破了他的戒才行。”
我黑著臉,再提出要杯水。呂纂讓人去拿,斜眼看我:“可得抓緊時間,本少爺還得回去覆命呢。還有,務必要在床上。”
他朝窗子那邊努努嘴,我順著他的眼光看去,菱格圖樣的窗子正對著房間裡的床。太羞辱人了!他還要親眼看到才罷休,他把我們當什麼?一場好玩的遊戲,一個變態的賭注麼?
我氣得差點把水杯摔到他臉上,吸氣呼氣好幾次,才強忍著走回房間,聽到呂纂在背後邪邪地笑:“若是破不了,就來陪本少爺好了。”
心裡厭惡到極點,這種人,真想告訴他以後他會不得好死。
“羅什,喝點水好麼?”我低聲問,將水送到他嘴邊。許是太渴了,他沒有拒絕,就著我的手將一整杯水都喝完。水順著嘴角流下,我掏出手帕為他抹嘴。
他的眼定定地盯在手帕上,我看一眼帕子,對著他溫柔地笑:“還記得這帕子麼?是你送給我的。你說我從來都不用帕子,要擦嘴就用手拍不好。這帕子我一直放在身上,卻一直沒捨得用……”
忽然跌入一個滾燙的懷,他咚咚的心跳聲震著我耳膜。熾熱的臉在我的頸項上磨挲,脖子上脹起的青筋一跳一跳撥著我心絃。他一手插入我髮間,含混不清地低吟著我的名字。
我倒在他懷裡,那個熟悉的懷抱眼下卻有些許陌生。赤裸的肌膚燙著我的臉,一股異樣的波動流過周身,我一下子被他燃燒了。
他將我拉開一小段距離,在我臉上細緻地搜尋著,眼光迷亂。然後,不及我出聲,他附身上前吻住我。
他的吻不同以往反覆回憶的溫柔,急切地撬開我的唇,近乎瘋狂地攪動。嘴裡濃重的酒味,強烈地傳導到我舌間。細密的胡茬紮在臉上,有些發癢也有些疼。他的呼吸愈發急促,一用力,將我放倒在地上,整個人覆身上前。
“羅什!”我用手臂抵住他,在他耳邊輕語,“我們去床上。”
他身子一頓,似乎回覆了片刻的清醒。圈我的手臂放開,重重咬著嘴角已經破口的傷,一絲血流出,染得唇異樣紅豔。
又催出了許多淚,他苦苦強忍,剋制自己,如果有任何別的方法,我都會尊重他的意願。可是,房間外面那群心理已經變態的人,他們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力。我和他,在這樣的亂世,都只是弱者。為了能生存下去,今夜的我們,必須在人前完成我們的成人禮。
我抹去眼淚,定一定神,將已經滑落在一邊的長衫重新披在他身上。然後將他的手臂放在我肩上,攙起他,向那張羞辱的床一步步挪動。佛祖,你應該看到你弟子虔誠的心,你應該悲憫他。他已經做到了常人不能做到的隱忍,求你,任何責罰加在我身上,我願意為他承擔一切罪孽。
他的身體很沉,整個人的分量幾乎全壓在了我的肩上。我們一起踉踉蹌蹌地走,眼光不由自主飄到他的身下,惹得我心一陣狂跳,無論如何強忍,在藥物作用下他還是跟普通男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