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我翻翻白眼:“佛語裡可以叫滅度、寂滅、解脫、圓寂、涅槃,總而言之,就是死唄。”

他拍掌稱道:“解得好。滅度,即‘滅’除煩惱,‘度’脫生死。寂滅,即理性‘寂’靜,煩惱‘滅’除。”

我嘆氣。我都已經為自己的剽竊向列位翻譯大師道歉道麻木了。心裡怔怔地想這小孩漢語水平越來越高,有啊無啊的那套唯心論搞得我都有點消極起來。

“那位論師曾說,若有勝過他的人,他便斬首謝罪。”他嘴角挑起一絲笑,看上去無不得意。“你說我要他頭顱何用。”

“是啊,所以你就讓他拜你為師,學習佛法。”我想起大殿上收徒的那一幕,唉,終是少年心性,即使入了空門,還是脫不了好鬥好強。

嘆口氣:“你覺得他是真心歸順你麼?”

我突然想到了一點,不等他回答,對他笑嘻嘻地說:“來,我們倆來辯一辯。如果我輸了,也拜你為師。”呵呵,反正他本來就是教我吐火羅文的師父,我輸了也沒損失。

“啊,那,那辯什麼?”他有些猝不及防。

“就辯什麼是輸,什麼是贏。”

不等他反應,我緊接著說:“假如我與你辯論,你勝了我,難道真的是你對,我錯嗎?我勝了你,難道真的是我對,你錯嗎?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錯嗎?還是兩個人全對或者全錯呢?我們兩個人無法決定誰對誰錯,那麼請誰來斷定呢?如果請第三個人來斷定,同樣無法斷定。假如請跟你意見相同的人來決定,他既然與你意見相同,這怎麼斷定呢?假如請跟我意見相同的人決定,他既然與我意見相同,又怎麼斷定呢?假如請與我們兩個人意見都相同或者都不相同的人來斷定,又怎麼斷定呢?因此,我和你和第三者,都同樣無法斷定誰是誰非,只要我自己堅持不認輸,是非問題是永遠搞不清楚的。”

我呱嘰呱嘰用唐僧的速度講完了,微笑著看他。

他盯著我,張著嘴,愣了有半分鐘。晃晃腦袋想說什麼又沒說。然後雙手合十向我敬禮:“我輸了。”

我看他一臉心悅誠服的樣,噗哧笑了出來。“還記得我跟你講過莊周夢蝶的故事麼?”

見他點頭,我繼續說:“究竟是夢還是醒,是莊周還是蝴蝶,根本沒有必要去追究。因為人的認識標準是相對的,一段時間內只能認清部分,誰敢說自己掌握了絕對真理呢?所以各門各派的相互論戰,都是以自己所非而非對方所是,這樣做是無法搞清真正的是非。”

他又用心悅誠服的表情看我,我終於在這個超級高智商的少年那裡得到了一點為人師表的感覺了。

第二天他用無比恭敬的態度跟那個垂頭喪氣見他時怕得要死的大叔說了幾句。大叔不置信地看他,得到再次肯定後大叔激動地連連道謝,趕緊衝向昨晚住的房間。我知道大叔去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了。

我看向丘莫若吉波,他也正轉頭看向我,眼裡滿是清澈的湖水。我再看看天,今天的太陽太烈了,怎麼大清早就曬得人頭暈。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羅什辯論成功後的遊街活動,是根據玄奘在印度辯論勝利後的儀式而來。

關於“有”“無”,是魏晉時期主要思想流派之間僵持不下的哲學課題。他的思想是大乘“中觀”,概括為“一無常,二苦,三空,四無我”。當然,他真正論戰到底是什麼內容,現在已經無法知道了。我是借他這場有名的論戰,闡述他的思想。裡面的“假有”、“有無雙道,不落兩邊”、“非有非無”等,都是他的原話,是他關於“無”的思想。小春用更通俗的說法將他的思想,成小說家言。。。當然,現在文裡的他只有13歲,還沒那麼系統。而艾晴關於輸贏的論述,小春是借鑑老莊的道家哲學來滴。。。

在網上找到一段關於藏傳佛教辯經的專業解釋,附在這裡供親們參考:

按照因明學體系的邏輯推理方式,辯論佛教教義的學習課程。藏語稱“村尼作巴”,意為“法相”,是藏傳佛教喇嘛攻讀顯宗經典的必經方式。多在寺院內空曠之地、樹陰下進行。最早源於赤松德贊時期大乘和尚和噶瑪拉錫拉的公開辯論。辯經為西藏三大寺佛學的最大特色,辯經者由較優秀僧人擔任,其方式各寺不同,主要可分為對辯和立宗辯兩種形式。①對辯。藏語稱“作朗”。辯者二人,其中一方提問,另一方回答,且不許反問;告一段落後再反過來,直至一人無法問出。②立宗辯。藏語稱“當賈狹”。辯者無人數限制,立宗人自立一說,待人辯駁,多坐於地上,只可回答不可反問;問難者稱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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