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掌櫃,後門會不會有士兵埋伏?”鍾雪提醒道。
梁掌櫃笑了笑道:“後門外是條死巷,士兵進不來,但我們卻可以進社神廟,從那裡離開,社神廟廟祝也是我們的人,我心裡有數,不會有問題。”
梁掌櫃說完,便匆匆下樓去了,只隱隱聽見他的聲音,“來了,是誰呀!”
鍾雪和大喬則跟著夥計從另一處樓梯下去,穿過酒館後院,從後門離開了。
酒館前堂已經進來數十名士兵,由一名屯長帶領,士兵們舉著火把,將大堂照得通明,梁掌櫃嚇得連忙擺手道:“各位軍爺,小店裡都是木頭,別燒著了!”
屯長不睬他,惡狠狠問道:“店裡可有女人?”
梁掌櫃嚇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小聲道:“賤內已年過四旬,年老色衰,小人願意給點錢孝敬官爺。”
屯長也不解釋,一揮手,“給我!”
士兵們衝入了酒館,大堂上只剩下屯長和梁掌櫃兩人,屯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梁掌櫃這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從懷中摸出一隻小布袋,塞給屯長,“這裡面是漢國金幣,搶手貨,望軍爺笑納!”
屯長毫不客氣地接過小布袋,摸出幾枚看了看,果然是漢國新出來的金錢,在江東受歡迎,官方規定十枚金幣可以換一斤赤金,可在黑市上,八枚金幣就可以換一斤赤金了,他掂了掂分量,估計有四十枚,屯長頓時眉開眼笑,大吼一聲道:“統統回來!”
片刻,士兵們紛紛回來,屯長對他們喝道:“這裡沒有刺客,我們抓緊時間去下一家!”
他帶領士兵離開了酒館,一走而空,梁掌櫃關了門,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其實他知道這兩年江東軍日漸**,早已沒有了當年嚴明的軍紀,尤其中下層軍官,抓住一切機會撈取油水,他們最喜歡查,可以趁機大肆敲詐,只要有賄賂,大多不會把任務當回事,這種已經有很多次了。
只是梁掌櫃又不敢冒險,萬一進來是一名認真的軍官,或者是王寧親自查,那就麻煩了,所以他謹慎起見,還是將她們兩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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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矇矇亮,卯時快到了,在建業宮的起居房內,孫權黑著臉聽完王寧的彙報,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惱怒,重重一拍桌,“渾蛋,你是怎麼做事的?”
王寧嚇得跪下,低下頭解釋道:“卑職是遵從吳侯的囑咐,不要把事情鬧大,所以當時不敢直接動手,等到四更後才動手,沒想到”
不等他說完,孫權便連聲冷笑,“這麼說起來,是我的責任,是不是?”
“卑職絕無此意!”王寧嘴唇嚅囁道:“卑職考慮得很周詳,如果沒有那個黑衣女出現,就絕不會出意外,卑職懷疑她要麼是吳郡派來,要麼就是漢軍探。”
“別說了!”孫權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負手走了幾步,黑著臉道:“不管怎麼說,必須要找到人,不準開城門,給我全縣查,挨家挨戶,另外對那個黑衣女懸重金緝捕,今天之內,務必要抓住她們!”
“可是卑職用什麼藉口比較好呢?如果涉及喬夫人,怕會有議論,對吳侯不利。”
孫權仰頭想了想,便冷冷道:“就說昨晚建業宮發現刺客,有刺客欲對我不利。”
“卑職明白了。”
孫權又取出一面金牌遞給他,“調五千軍隊,給我查全城,城門可以開啟,但只准進,不準出!”
王寧接過金牌,行一禮匆匆退下了,孫權負手走到窗前,目光陰鷙地注視著窗外,拳頭慢慢捏緊,他想要的女人,誰也休想搶走。
這時,孫權的寵妃步妍端一碗銀耳燕窩羹走進了房間,步妍是步騭之女,小名練師,跟隨孫權已經多年,以前並不被孫權看重,但這兩年孫權屢受重挫,謝夫人不夠體諒,在宮中屢生事端,讓孫權更加心煩意亂,而步妍善解人意,適時勸慰孫權,漸漸得到了孫權的寵愛,已有取代謝夫人的跡象。
步夫人將玉碗放在桌上,慢慢走到孫權身旁,柔聲笑問道:“吳侯似乎有點煩憂?”
孫權嘆了口氣道:“外有國事之患,內有家事不寧,我怎麼能不煩?”
“家事不寧?”步夫人微微一怔,她試探著問道:“吳侯是指吳郡那邊嗎?”
“和吳郡無關,你別問了。”
步夫人沉默了,片刻,她輕輕咬一下嘴唇,低聲說:“最近宮裡有一個小道訊息,不知吳侯有沒有聽說?”
“什麼訊息?”孫權回頭問道。
“是關於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