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她和姊姊同嫁孫堅,姊為正,她為從,但實際上,她們兩人都是孫堅之妻,她也沒有感到地位之低,正因為有自己這個例,吳老夫人便終於點頭答應了。
“好吧!你們可以轉告吳侯,我只有一個條件,讓我親眼看看這個劉璟,如果我看得上,我就把女兒嫁給他,看不上,這門婚事就罷了。”
孫權聽完呂範的彙報,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擔憂,歡喜是母親鬆口了,但擔憂卻是劉璟怎麼肯來京口?母親又怎麼能見到他。
“他恐怕不會來。”孫權眉頭一皺道。
呂範笑道:“我也給老夫人說了這個難處,老夫人說,她可以擔保劉璟安全,其實微臣覺得,讓劉璟來也不是不行,關鍵是我們得容忍他帶來的軍隊。”
孫權點點頭,確實如此,若要劉璟來京口,只有答應讓他帶兵前來,才會有這個可能,孫權有些為難,他可不想再看見江面上荊州戰船鋪天蓋地的一幕。
沉思良久,他嘆息一聲道:“此事等長史他們回來再說吧!”
這兩天孫賁沉默了,他企圖利用孫權不在京口的良機制造奪權機會,卻被孫尚香破壞了,這讓孫賁十分惱火,同時他心中也有點不安,幾天來閉門不出。
但同時他又緊密關注江東官場的細微動靜,觀察孫權的一舉一動,就彷彿孫權沒有察覺他所做的一切,孫權這幾天竟然沒有一點舉措,這讓孫賁有些困惑。
在這場爭奪吳侯之位的暗戰中,孫賁竭盡全力要扳倒孫權,雖然他也佔據一些有利的方面,比如他在江東軍方和官場都有很深的人脈,再比如他得到了江東元老朱然和韓當的支援,但最大的一個有利之處便是他控制了會稽郡。
但孫賁也很沮喪的承認,他目前還是處於一種明顯的劣勢中,他拜訪的絕大多數官員都明確表態,支援孫權,說明眾人並不看好他,這是一個為不利的趨勢,假如越來越多的人不看好他,原本支援他的人就會反水,會背叛,那時他就將眾叛親離,大勢已去。
所以孫賁急切地希望破局,他期待局勢混亂,不喜歡局勢平靜,可是他一時也找不到破局之處,或許孫權和劉璟的談判會是一個好機會,簽署喪權辱國條約是一個當權者最快的下臺方式,為此,孫賁對孫劉兩家的談判充滿了期待。
就在孫賁在房間不安地來回踱步時,門口傳來管家的稟報:“啟稟使君,府外來了一人,說是從北方來,有一張名帖。”
‘從北方來?’孫賁心中一動,立刻問道:“名帖在哪裡?”
管家走上前,將一張名帖呈上,名帖是密封,顯然不想讓外人看到,孫賁撕開封套,迅速開啟名帖,‘陳矯’出現在他眼前,他心中頓時緊張起來,果然是曹操派來之人。
他沉思片刻,對管家低聲吩咐道:“把此人從側門帶入府,帶到書房來見我!”
管家快步去了,孫賁擦了額頭上的一把汗,他和曹操是親家,女兒嫁給了曹彰,他與曹操一直就暗中有往來,這次他和孫權爭權,他當然也希望曹操能支援自己。
他原以為曹操派張遼屯兵合肥便是對自己的支援,沒想到曹操還要再進一步,直接介入到江東之主爭奪中來,就不知曹操會讓陳矯給自己帶來什麼?
不多時,管家將一名中年士帶了進來,此人正是在火燒編縣中被趙雲俘虜的曹操幕僚陳矯,後來作為讓出襄陽的條件,將他放回了樊城。
今天陳矯奉曹操之命來江東,確實是為了讓孫賁能上位,如果孫賁上位,那麼江東便遲早被曹軍佔領,也是這個緣故,曹操為重視這次江東內鬥,不僅命張遼率八萬大軍進駐合肥,又命陳矯秘密來京口協助孫賁。
陳矯進屋便深施一禮,“參見使君!”
陳矯在建安初年曾避禍江東,對江東人情瞭如指掌,當年孫賁之女北嫁曹彰,陳矯便是接親使者,他和孫賁很熟悉,這也是曹操派他來江東的主要緣故。
孫賁笑道:“我記得是建安四年嫁女,與君一別,已十年未見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陳矯也笑道:“十年時間確實不短了,可回頭再想想,很多事就彷彿在昨天一般,丞相也常常感慨時不我待。”
孫賁會心一笑,請陳矯坐下,侍女送進來兩杯,孫賁吩咐關上門,這才問道:“季弼是從合肥過來,還是從鄴都過來?”
孫賁問得很含蓄,如果是從鄴都過來,那陳矯身上就應該有曹操的信,陳矯笑了笑道:“我是從鄴都過來,不過我身上沒有丞相信,只有口信。”
孫賁